听说陈初始要去远行了,范老头浑浊的眼眸里模湖映出陈初始的身影,首次没有呛声,他幽幽地问道“要去考功名了吗”
陈初始摇头笑道“不是功名,我闲散惯了不适合官场的尔虞我诈,只是答应了朋友一点事情要去做,此去山高路远,可能要几个月才能回来。”他轻轻握住范老头干枯的手说道“您脾气太倔,收着点人才会开心。我已经委托街坊邻居时常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你可以跟他们提,会帮你的。”
范老头反手紧握着陈初始的双手,非常用力“世道越来越乱了,外面兵荒马乱,山贼水寇满地都是,你你要早点回来。”
老范头干枯的声音里蕴含着一丝关怀。
陈初始心中一暖,抽回手,从口袋里抽出三张符纸放在他手里说道“我虽是读书人,但也跟高人学过一点术法,这三张符纸,折叠成三角形的两张随身携带,勿沾火,能辟邪破煞保一时平安,若这两道符纸化作灰尽,请立即焚烧最后一道符纸对着火光说话,我便会知晓。”
他说完这些,抱拳一下便拿上一个小行囊就从院门离开了。符纸背面有阿妹的生辰八字,并不会伤害到她。
范老头走到门口看着陈初始远去的方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走回院子里重新坐在石头上看满地的油菜花。
陈初始挎着小行囊在淄川县里走着,路过谭晋玄家门口的时候停下来,许三娘正好在扫地,想要邀请他进去。陈初始婉拒,从行囊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许三娘“谭兄帮了我大忙,我这本练功法给他应该有点帮助,其中红色小字是个人一点点注解和经验,希望谭兄酌情参考就好”
许三娘接过册子,发现这册子很硬,里面的字非常清晰,页面又白又洁净,她刚要道谢。
陈初始笑着摆手“我租房子的地方,那位范明老人家孤身一人,谭兄若是有时间的话偶尔过去帮忙看看,陈某感激不尽。”
许三娘点头答应。
她不明白,那老头跟陈初始非亲非故,只是单纯租户关系,为何要这么好。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因为陈初始身上有一股侠气,何为侠者,路见不平,斩奸除恶,不光光懂得挥刀,更懂得关爱,才是侠,当然这是谭晋玄的举人父亲书房中一本书上面的一句话。
淄川县的县大门外。
阿蛤赶着一辆牛车等候多时“主人,准备好了。”
陈初始嗯了一声坐到牛车后面的板车上“以后叫我公子就好,现在去找你的两位兄长吧。”
阿蛤浑身一僵,早已有心理准备,但陈初始说出来的时候,依然忍不住汗毛倒立,此刻挤出笑容说道“好好。”
陈初始取出木盒子,原本的木盒盖子换成高透玻璃,这样无需打开盖子也能看到里面精血流动的方向。
老牛迈开蹄子拉着板车缓缓走起来。
陈初始看着这个自己住了一个多月的地方渐渐消失在视野里,拿出一瓶水倒在脸上,他喜欢浸着冷水的感觉。
这次的方向是往南方前行。
五通神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根据阿蛤的坦白,他们五兄弟自称五通神实际上只是修炼了五通神秘法,老大的法力最高,也最神秘刚开始跟兄弟们形影不离,后面慢慢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
老五白常曾偷偷跟阿蛤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常怀疑老大通过五通秘法找到真正的五通魔神,所以境界修为上涨的这么快阿蛤刚开始认为白常胡说八道,想太多,随着时间推移,老大似乎越来越不对劲,曾经满嘴污言秽语外表粗犷的狂人,变得温润尔雅起来,甚至学人类看书。
要知道,他阿蛤,青宛居士
虽然是披着书生的外表,但也仅限于外表,谁会去真正看那令人头疼的圣贤书呀,随便背几个诗词撑撑场面就得了,没必要认真嘛。
陈初始隐约有种感觉,这次前往南方很可能要跟真正的五通魔神碰一碰,他翻遍了聊斋故事也没找到除了五通以外的篇幅,五通里的五个妖怪,极为可能就是鬃仁、白常和青宛居士五兄弟,毕竟能在原着里被武夫杀死的,它们就很符合这个条件。
只是真正的五通魔神到底是什么来头,毫无头绪,他以前查询过相关信息,网络上给出的答桉非常两极化,前者是正统天宫神官,下凡间巡游,慈悲为怀,斩奸除恶。后者是荒野山魈成为气候,专吸食女子纯阴成长
木质车轮包裹着皮革,在路上依然颠簸,陈初始往板车上贴了一张符纸减轻重量,倒不是他受不起舟车劳顿,而是阿蛤赶的这头老牛已经开始出现疲惫的状态。在青天白日,根本无法召唤出山鼠精作为苦力,能临时找来一头老牛,阿蛤已经尽力。
几天后。
突如其来一场大雨过后,让本是凹凸不平的路面变得泥泞起来,好在板车有符纸加持,老牛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陈初始盘膝坐在板车上面修炼,耳旁突然听到阿蛤的呼喊声音“前面的书生让让”
他睁开眼皮。
前方有个身穿灰色长衫三十岁的男人,雨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