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男拖着疼痛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跑着,他在地狱熬了那么久,投靠了黑暗,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怎么能轻易去死掉呢
阴风阵阵
地面忽有阴怨气息爆发,窜出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上龙飞凤舞四个大字“回头是岸”
强大的禁锢之力阻挡了前进的道路,西装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水惨笑“回头是岸神灵基本上都战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微末之流投靠黑暗苟延残喘,我如何回头是岸,本就无岸,回头也是万丈深渊。”
砰砰砰
左右后三方陆续伸出三块石碑跟前方那块联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四方形的牢笼。
西装男双手奋力打在石碑上面,只听砰的一声,地面颤抖,但石碑却无任何松动的痕迹,仿佛钢铁一体铸造出来的一样
“阴司碑乃是阴间之物,属至阴,无大法力,便只有纯阳才可破。”
平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西装男抬头,只见那个在贫民楼里一锤子轰破黑伞的青年此时站在那块“回头是岸”石碑上静静说道。
陈初始俯视着西装男“你原本在地府应有职位,请问尊姓大名是何职位”
西装男本想质问陈初始为何莫名其妙跳出来跟他作对,但想到刚才纯正的雷法雷公锤,正道正法见黑暗得而诛之,有什么错误吗
围住四方的石碑形成一个方形结界,似乎以阴怨之气为来源,困阵已成,随着时间流逝结界变得越来越坚固。西装男知道自己错过最佳逃脱机会,若是第一块石碑出来的时候,在其未成形时还可以奋力逃脱,现在却是不行了。
他看着陈初始,双手抱拳行了个礼“吾受阎王所封,为拔舌地狱大狱主兼拔舌判官,张非语是也,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黑暗降临,神灵不存,此间道统破碎,即便有承道统者也修不出法力”
绝天地法
陈初始下意识想到了现实世界,那才是真正的绝天绝地,别说人修不出法力,动物一样没有,鬼魂也不存在,神明只有一个毫无作用的凋像坐在神台上
他双手抱拳回礼说道“贫道陈初,为调查黑暗入侵之事而来。
张判官曾是拔舌地狱之主,能受阎王重视委以重任,想来定是非比寻常不置可否告知此间黑暗的根源在哪里”
张判官下意识回答“黑暗根源自然是黑暗,这还用问吗嗯莫非阁下要对付那残余在此界的黑暗之源不可能的它虽然不如当初入侵的黑暗万分之一强,但要灭杀如你我之流轻而易举即使阁下有正法在身。”
陈初始看着他问道“神灵为什么明知敌不过,却还要送死”
张判官被这句话引起尘封的记忆,那一夜无数神明脱离人间宫庙,地府,天宫,蜂拥迎战入侵的黑暗眼球,神血漫天飞溅,似染红了整个夜空,那一夜下着血雨,一直下到天亮为了防止人们受到冲击太大,人间的时间都被停滞住,直到一切尘埃落定才自动解除
因此人间只觉得突然莫名其妙少了一夜,其他什么异样也没发觉。
战死的神明,他们的神格神魂神学化作一层血色屏障笼罩住此界,强行隔开黑暗的持续入侵,因此世界里残留的黑暗,只是被神明打败后苟且偷生至今的败将。
他笑道“因为神明慈悲。”
陈初始也笑了“我也想成为神明。”
张判官噗嗤一声笑了,没有眼球的眼眶只有一层薄薄的皮盖着,因为情绪激动溢出些许泪水,说道“成为神明是修道之人不都为了成仙做祖但神明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昔日那高坐天宫宝殿的天宫之主,天帝,不也一样死了吗
在神明死绝,天地沦陷之日,你说你想成为神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抱歉,我真的忍不住想笑。”
他的笑声里没有几分嘲笑的意思,相反蕴含着大量悲哀和苦涩。
陈初始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伸手虚握住太阳,微笑道“日夜更替,四季轮回,现在只是恰逢黑夜罢了。我呀会尽自己的努力,保住白天的阳光,捧着它带着人间重回白日,到时候神明们也该复苏了”
他站在巨大的阴司碑上面,双手托着圆形的太阳,上午的阳光似乎变得耀眼起来,看得张判官都有些痴了。
张判官嘴唇颤抖了几下,问出藏在心中令他绝望无数次的问题“就算清除了此间残余黑暗,世界以外还有大黑暗这夜太漫长了实在太漫长了看不到尽头,对我来说与永夜没有区别,真的还有机会看到光明降临神明复苏之日吗”
陈初始“凡事总要努力,不是吗”
张判官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是。”
地面轰隆声音响起,伸出四条铁链攻击阴司碑,目的显然是结界里的张判官张非语,作为投靠黑暗的神灵,他说了太多关于黑暗的信息,虽然含金量不大,但已经触及禁制的反噬界限,此刻他将如城皇爷一样被灭杀。
他看不到阴司碑外面的情景,但禁制疯狂撕扯魂魄,身体崩溃流出大量的血液,便知道自己命数已尽。
张非语张判官从怀里掏出一本黑色的小册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