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柳鸣溪稍微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们需要确保你没有携带危险的东西过来,请务必只留下贴身衣物,否则自动视为你放弃此次通行请求,往前走进入水池,届时你会知道怎么做的。”女人的语气依旧时那种平静而缺乏起伏的腔调。
这倒是合情合理,柳鸣溪心中不那么抵触了,他也明白了刚才的潮湿气息从何而来,如果墙壁后面是个水池,就不难理解了。
旋转开的墙壁后是一片昏暗的空间,办公室内的灯光光线并不能够为照亮那里多少帮助,柳鸣溪走过去的时候只感觉一片潮湿而带有铁锈味的空气扑面而来,隐隐约约还能够看见螺旋上升的雾气。
墙壁在他完全进入里面空间的时候就闭合了,他摸着黑脱下外衣和鞋子,慢慢地朝前走,脚下的触感非常奇妙,似乎是一种非常有韧性的柔软材料,触感有点像皮革,也许是因为地下有加热系统,脚底与地面接触时传递过来的温度比人体略高,非常舒适。
越往前走,空气中的潮湿程度和铁锈味就越浓重。
血液流动速度似乎加快了,柳鸣溪忽然发觉了这个变化,他感到自己的皮肤微微发烫,如果此时有明亮的光线,恐怕还能够发现他自己的皮肤已经充血,变成了漂亮的淡粉色。
前面似乎有什么在吸引着他,或者说在吸引着他体内刚刚和他的血液融合不久的怪谈红小姐。
再往前走,他听见了泉水涌出的咕隆声,这种声响在空间内不断地回荡着,形成一种恢弘的轰鸣,却因为过分有序的振动而更像是一种令人安神的白噪音。
当他走到某个位置的时候,四周忽然被一种朦胧的淡黄色光线照亮了,他也终于得以看清那些泉水的声音的来源。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开阔的水域,即便把数十个游泳馆连接在一起恐怕也很难用于想象它的大小,而脚下的地面也并非游泳馆的蓝色或者白色瓷砖,而是一些鲜红色的柔韧材料。
和游泳池里充斥的次氯酸钙气味的水相比,这片水域中的“水”却并不是澄清透明的,而是一种厚重的暗红色,除了没有反光油腻的油脂漂浮于表面,水面上那种富有黏性的张力给予了柳鸣溪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像是他在美术室见过的产自红小姐的力量的红色颜料,他想,而随着这种想法产生的,是一种血脉沸腾的渴望。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熟悉的饥饿感。
他赤身裸体,饥肠辘辘,从水池中央传来了强烈的善意和吸引力,红色泉水涌出的声响宛如似有似无的号召,就像是母亲在呼唤孩子回到她的怀抱。
柳鸣溪缓步踏入了这片水域,毫无阻碍地让身体沿着柔软的水池壁滑下,沉入了水底,如同被羊水浸润的婴孩。
仿佛再次被脐带与母亲联通,一种与在美术室曾经感受到的力量相似却不同的能量源源不断地被传输到柳鸣溪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抚平了在他心中咆哮着的饥饿感。
但是很快柳鸣溪就从这种过分熟络和安恬的气氛中脱离,他没有沉湎于力量的增加。
这片红色的水域就像是他体内的血液紧密相连,完全浸没在其中的时候,似乎其中的每一滴水都变成了柳鸣溪意识的延申,这让他的侦察能力全所未有地敏锐起来。
有人在看他。意识的延展触碰到了不属于他的生物组成的存在。
不难看出这个水池大概就是特殊政策应对部门甄别他是否是人类以及是否怀有恶意的手段,而那些不知名的旁观者大概就是评判人员。
而正如柳鸣溪意外发现的那样,在酒池之外,一个三人观察组正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已经下沉了二十分钟了。”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看了看手中的计时器,皱眉说道。
“最长纪录是由易凌杉侦探在去年创造的,一天零四小时五十四分。”先前负责接待柳鸣溪的高挑女人依旧端坐在办公桌后书写着,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恐怕得提醒你,虽然名字一样,也有血缘关系,但那也并不是同一个人,一个普通人在里面呆上二十分钟,足够被判定为死亡,”西装男子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上的计时器,“要下去看看吗难保这次酒池胃口太好,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
即便没有人搭理他,男人也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人已经死了,你不承认也没办法,仅凭借着回忆还有这么深的感情真叫人感动。既然你还要忙,那我就一个人下去回收喽。”说着他就想要开启墙壁。
“咚”
一声闷响,是女人忍无可忍地把钢笔尖锐的笔尖戳进了桌面,木质桌面吞没了半截笔身。
山岳般的女人站起身,令人望而生畏的不仅仅是她的身高,更是她恐怖的力量。
“打住打住。”一直在聚精会神地看着酒池内的景象的男孩像是刚被女人发出的声响唤回注意力,转过头制止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被进一步激化。
虽然这稚嫩的声音理论听起来并算不上多威严,但依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