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其病要其命。
这是柳鸣溪一直奉行的真理。
况且与其相信这种家伙倒不如相信前世住他隔壁的精神病老头是秦始皇。
对于眼下的情形来说,还得是真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才能叫人动心。
现在的红小姐对于他而言已经完全没有威胁,就仿佛是已经掉入猪笼草的蜜袋中的蝇虫,任何无力话语都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但要是放虎归山,到了别人的地盘上可就不一定了。
而消化一只已经疲态尽显的蝇虫需要几步呢
只要两步。
抓住它,吃掉它。
柳鸣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饱足感。
虽然仅有一个头颅,他依旧感受到了代表饱腹感的激素的分泌。
那颗美丽的头颅若癫若狂地尖锐号哭起来。
名为红小姐的怪谈再次疯狂地扭动起来,就好像是在蜘蛛网上垂死挣扎的猎物,它想要把自己从这具身躯上甩下来,却并不知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
绝美的面容扭曲着,仿佛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被人生撕啖肉。
“不绝不可能”
从别人那里强行夺走的东西终将被用更残酷的方式夺回。
猎物和猎手的身份在这一刻完全地转换,柳鸣溪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太阳逐渐落山,空旷的美术教室中的光线也昏暗下来。
这场猎人与猎手的身份完全互换的游戏已经分出了胜负。
红色的眼睛怨毒地看着柳鸣溪被放置在地板上的头颅,尖利的嗓音因为被吞噬的痛苦,被扭曲,被拉长到变调。
属于人类的本色,那些滑润的肌肤和颧骨的红晕,一切因为这场仪式即将获得的肉都开始融化。
先是柔软的脸皮,如同脱落的灰白色墙皮一般纷纷掉落,再然后颧骨上的肌肉组织,像是被打湿的粉色棉花糖一般迅速地湮灭了。
更多的力量掉入了颜料中,被柳鸣溪毫不客气地占为己有。
石膏材质的苍白颅体一点一点显露出来,而头颅的尖叫却在逐渐变小,就像是电量将要耗尽的蓝牙耳机。
已经毫无威胁力了。柳鸣溪如是判断。
他能够感觉到代表着红小姐的这块石膏甚至能够随着他的心意被揉搓。
最后一点血肉从红小姐的石膏脑门上脱落了,地上的颜料也被柳鸣溪吸收殆尽。
操控着自己的尸体朝自己的头颅已经毫无阻力。
在原装头颅和身体接触的时刻,仿佛灵魂深处都传来了一声喂叹。
果然正如同他设想的那般,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的本能,他的脖子顺利地把头和身躯连接在了一起。
重新获得身躯的感觉居然有点陌生,他有些迟疑地抚摸着自己的脖子,手下却只感受到一片光洁。
但也许是之前已经发生过更离谱的事情,柳鸣溪此时对于这种不科学的状况居然接受良好。
空教室里一片狼藉,桌椅和颜料混杂在一起。
唯一干净的一块地方,一颗石膏女子头像和一具十分钟前还是人类的石膏少女像安静地躺在他脚边。
从红小姐那里掠夺来的“颜料”似乎正和柳鸣溪本身凝固的血液融为一体,在器官和肢体中奔涌。
他感受到了力量的充盈,血液中的含氧量很高,这让他的思维也变得清晰起来。
活动着四肢,他适应着自己的躯体。
尽可能地转动每一个关节,在进行延展运动,检查肌肉和韧带的弹性,温暖的力量在四肢中流淌。
他无师自通地闭上眼睛,立刻感受到了一种全新的感知方式。
数块红色的颜料被涂抹在校园内隐蔽的地方,这大概是红小姐和少女的杰作。
现在都便宜了柳鸣溪。
吸收了红小姐的力量后,他似乎也享有了一些来自那颗头颅的能力。
通过这种特殊的“颜料”,他能够感知道颜料附近的大致情形,范围的最大衍生量是方圆一百米以内。
对于那些距离比较近的“颜料”斑点,他甚至感觉自己能够通过这些“颜料”移动。
解决掉红小姐这个大危机之后,搞清楚外面的状况就成为了首要任务。
他把意识沉入那些与他血脉相连的红点,意识在一个个红色的颜料点中传递流通。
校园的广播中不断地播放着,由于教学楼的墙体出现了裂缝,棠花院女子学校的师生们需要被紧急疏散。
而在避开人流的偏僻侧门,一个三人小队正在做最后准备。
为首的短发女人面色沉静,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衣袖,她的皮肤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瞳仁也变成了无机质的淡黄色。
女人手里提着的鳄鱼皮手提箱却像是有生命一般缓慢地上下开合,裂开的缝隙中是寒光闪烁的尖牙利齿。
她的临时部下则穿着件橙色的工装外套,看起来格外显眼,面庞正在生出毛发的灵巧女性面对着围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