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张脸用赞许的语气说道。
“既然已经有了更完美的备选身体,让我从你身上下来吧,你的负担太重了。”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皮肉拉扯的声音,柳鸣溪看见一颗比画中更美的石膏头颅从少女的后脑勺脱离了出来。
“轻一点,孩子,你太用力了,我现在还很虚弱。”美丽的头颅微微皱眉,不满地抱怨着。
一个血洞留了下来,血液从里面不断涌出,似乎还混合着着一些混白色的碎屑。
而少女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眼中还带着些恋恋不舍的意思。
美艳无比的石膏头颅离开了少女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令人移不开眼,只是这样的美丽却带毒的艺术品恐怕无人有福消受。
“开始吧。”女子模样的石膏头颅轻启朱唇。
一个表面被涂成赤色的柜子被打开。
涂装的材料似乎就是那种让柳鸣溪渴望的颜料,这种过分具有存在感的颜料反倒像是在转移着其内容物应受到的注意。
很快柳鸣溪便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一具无头的少年尸体在柜门打开的时候当即倒落在地。
那正是他的身体。
而且这具身体像是接受了脱水处理,发黑而干瘪。
他被放在讲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的动作。
也许是刚才的行动让少女有些虚弱,费力地拖着他的一条腿,就像是拖着一块被风干完毕的肉。
柳鸣溪有些玩味地看着这一切。
直到此刻,少女的眼中依旧没有半分愧疚,只有对于即将成功的渴望和喜悦。
桌椅被推开到一旁,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就如同搭建起一个下沉的祭坛。
他无头的尸体被放置在中间。
美丽诡异的头颅被少女抱着放在了脖子的位置。
更多盛满那种带着腥味的颜料的桶被拿了出来。
所有的油画被拿了出来,那颗美丽至极的头颅和无数扭曲成不同图腾的苍白肢体构成了其上的画面,强烈的宗教意味叫人很难移开目光。
少女以手为笔,蘸取那些艳丽的血色在地板上描绘着。
血液循环的脉络在地板上被细致地画出,唯独少了头部。
而剩下的颜料则被随意地泼洒。
在断开的头颅和身体的接口,在整个尸体的表面,甚至整个地面。
圆润美丽的头颅,死去多时的冰冷躯体,美丽奇诡的油画画卷,都沉默地浸泡在这些颜料里。
色彩在不知何时悄然发生了改变。
各色颜料最终统统变成了一种红色,一种红到近乎黑的色泽。
一种油腻的血色。
模糊的反光是漂浮在血水上的脂膏。
名为红小姐的头颅在这片红色中起落着。
它似乎拥有在这些液体中瞬移的能力,以一种奇妙的节奏和顺序在每一幅画前闪现游弋,随着它的动作这些颜料居然开始隐隐约约地散发出幽暗的光芒。
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沸腾了起来。
被颜料覆盖的地板上,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图案。
主体是一个刷头两边翘起的笔刷和一个苍白的圆环,青色和红色的枝状血管蜿蜒其上,从某些角度看起来宛若骷髅。
随着图案的出现,一种微略泛黄的透明液体夹带着乳白色的悬浮液滴从血色颜料中析出,开始在绘制于地面的人体脉络图中流淌、循环。
“把他的头也放进来吧。”
头颅甜腻的尾音浸泡在充满腥味的空气中,宛如从血浆中冒出的气泡。
“让他也成为我们的同袍。”
惨白的双臂将柳鸣溪抱起。
这双手比之前要冰冷得多,也僵硬得多,就像是拙劣地伪装成人类的石膏娃娃。
“但是,红小姐,这颗头还没有脱水”少女有些犹豫地抱着柳鸣溪的头,面露迟疑。
“呵,这有什么,这点不洁的液体我还不至于应付不了,无非是一会儿的场面有些吓人罢了。”
女子头颅对少女说话的语气中酝酿着笑意,就像是已经对接下来会看见的残忍场景有了预料,并深深地享受着。
终于,他被放进了那摊颜料之中。
但头颅所预料的情形却并没有出现。
柳鸣溪感觉自己被浸润在了一片温暖的地方。
熟悉的感觉包裹着他,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子房,他仿佛又变成了一个幼嫩细胞。
从颜料中被分离出来的那种淡黄色液体本该供养给那个神秘的图腾,现在却悄然改变了流向,被柳鸣溪吮吸着。
这是他需要的养料。
只是这样异常似乎并没有被少女和那颗头颅注意到,她们的注意力全都在于他死去多时的肉身。
这大概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其新奇的角度。
以一颗头的身份观看自己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