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属下。”
青雷的声音响起，顾青朔才发现并不是房门，而是屏风在微微摇晃。
“怎么了？”他有些意外地皱着眉，他的暗卫们不应该在明月宫现身的。
青雷也是硬着头皮出声，“青雨和青电刚刚来报，圣上查到掌管四门的监城将军与二皇子私交甚笃，龙颜大怒，准备从明日起关闭京城四门，并派禁军严加查察，要是这样的话……”
“怎么会这样？”
顾青朔愕然起身，这不是他的手笔，而是二皇子自己干的，这位的胆子也太大了！
这倒不是重点，四门若是被禁军控制，他的手下也不好出城了，顾青朔还打算让他们仔细再去查查银潭城和那些土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计划就要改动了，思绪至此，顾青朔挥手让冯子轩退进内室，召唤青雷进屋，两人就地商量起来。
聚精会神的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冯子轩正紧紧地贴在门后偷听。
听着两人的对话，顾青朔打算连夜安排人手出京，去银潭城调查具体情况，冯子轩的冷汗从头到脚冒个不停。
就像她知道青风死了的时候一样。
顾青朔为什么会怀疑青风叛变？是因为仁昌帝真的知道了他的计划，而那些计划都应该是严格保密的。
但恐怕现在只有冯子轩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青风还没来得及被云龙卫撬开嘴的时候，仁昌帝已经在那封银潭城寄来的密信上，看到了顾青朔的布置和安排，所以青风根本没有叛变的时间。
可这样一来，顾青朔的计划是怎么被外人得知的？
冯子轩咬着嘴唇，又开始回忆那封密信里的某个语句——四皇子收买土匪，沿路追杀朝廷流放囚犯，意图制造混乱，激起民变。
就是这儿，她想，这里不对劲。
顾青朔收买土匪的本意，并不是要激起民变，只是想灭口谨王府，以绝后患，至于留下那个谨王世子，则完全是个意外，后来的造反起义也是顺势而为的——至少上辈子是如此。
而这辈子，谨王府的人还没出事呢，顾青朔更是完全没有打过这个主意，写密信的人怎么会知道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
未来。
冯子轩猛地打了个哆嗦，难道说，不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还有人能预知未来？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有一就能有二，但冯子轩还是感到一阵不舒服。
如果是这样，是什么人？她得把这个人找出来才行。
“……那就这样吧！”
顾青朔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冯子轩的胡思乱想，她忙又贴得更近了一些，外面的谈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尾声。
“殿下，按说青雨的身手更好，您为何不让他去银潭城？”青雷的声音透着小心翼翼。
顾青朔叹了口气，“他与青风是同门同宗，本王担心他会意气用事，青电的身手也够用，好了，事不宜迟，你去安排，立刻就让他出发！”
青雷领命而走，外面又剩下了顾青朔一个人，冯子轩想了一下，忽然走了出去。
“殿下。”
“怎么？”顾青朔坐在桌边，已经没了旖旎想法，“有事？”
冯子轩一咬牙，走到顾青朔身边跪了下去，“妾身该死！妾身听到了殿下和青雷的对话。”
顾青朔挑了挑眉，没说话，他能在这里和青雷说话，就没打算避着冯子轩，反正她只是个宫妃，别说云京之外，哪怕是这明月宫外，恐怕她都鞭长莫及。
所以她摆出这幅架势，是想干什么？
冯子轩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回应，只好兀自说了下去。
“妾身多嘴，殿下的计划中，似乎，似乎尚有一处疏漏！”
“哦？”这倒是顾青朔没有想到的，“是什么？”
冯子轩已经能感受到，顾青朔利剑一般的目光从上方扫了下来，刺得她全身都绷紧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此事事关重大，她闭了闭眼，缓声道，“殿下虽然没有派出青雨，但青电也是四大暗卫之一，与青风亦有伙伴情谊，又怎能保证不会意气用事呢？”
“冯子轩，你这是在，质疑本王？”
良久之后，顾青朔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充满了不悦的压迫感。
冯子轩忍不住瑟瑟发抖，想起了初次和顾青朔相见的场景，这里可不是法治社会，只要顾青朔愿意，随时有可能要她的命。
但她必须赌一把，若真有人还能预知未来，她必须要除之而后快。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在，在替殿下分忧，”她强撑着发抖的嗓子，“如果妾身说错了，那就当是博殿下一笑好了。”
顾青朔依然在盯着她，其实冯子轩的话有几分道理，他之前让青雷去处理青风，虽然青雷没说什么，但回府后却明显心情不佳。
但顾青朔的不悦不在于此，而是在于冯子轩的心思太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