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顾朝然救了温太守之后,温管家对他的态度,可谓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听了一句就开始张罗着叫府医,秦晚只好默默地把退烧药塞回空间里。
王妃等人也不好坐着不动,一股脑地往顾朝然的屋里去。
“昨天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府医很快就到了,还是昨天那位,眼下大片的青黑,看起来并不比顾朝然好上多少。
他背着药箱坐在床边,弯腰检查了一番,又号了半天脉,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位少爷是长期思虑过重,加之操劳过度,急火攻心,身体虚劳,这才招致外邪侵袭……”
府医捻着胡须说了一大串,秦晚的注意力逐渐开始涣散。
“诶呀先生!”温管家及时出言打断,“您简单点说,我们不是老爷!”听不明白啊!
府医瞪了他一眼,“就是怒火攻心,加上暑气入体,明白了?”
乔楚默默地举起手来,“也就是说……他是气成这样的?”
“也能这么说!”府医更没好气了,这诊断听起来也太随意了!
府医开了药方,温管家带人去煎药,屋中没外人了,几人才互相对视,神情复杂。
“这得是多大的气性啊……”率先开口的还是乔楚,“能把自己气成这样。”
王妃拿了块冷帕子放在顾朝然额头上,过了一会儿才道,“顾秉打五六岁之后,知道了人情世故,就不让谨王和顾朝然亲近,和他娘一样霸道,这恐怕是旧恨。”
“还有这出呢?”乔楚咋舌,“顾朝然可是老大,就让他欺负?”
“老大才不能放肆,”秦晚语气低沉,已经懂了,“得让着小的嘛。”
乔楚叹了口气,“这么说,这孩子还怪可怜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在讨论他,顾朝然皱起眉头,睡得并不安稳,脸上的红晕也还是没有消下去。
不想打扰顾朝然养病,几人依次出了屋子,秦晚刚关上门,忽然看见地上多出一道影子,再一抬头就看见了顾秉。
昨天哭得狠了,顾秉的两只眼睛还肿着,都有些睁不开了,但不妨碍秦晚看见里面的不怀好意。
“你在这儿干什么?”她下意识地就绷起了脸。
顾秉抖了一下,“我,我听见这边有动静,就来看看……”
“你倒是啥都好奇!”乔楚语气很是冷淡,“你哥让你气病了,需要休息,别过来捣乱,一边玩去!”
顾秉今天倒是乖觉,“哦”了一声扭头就跑。
想再说点什么,药就到了,秦晚只好暂时收回注意力,去给顾朝然喂药。
王妃等人也交谈着离开,没人注意到,齐侧妃房门的缝隙,始终没有合上。
顾朝然的突然生病,让这一天对于银潭城的众人来说有些兵荒马乱,但和远在云京的仁昌帝相比,那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了。
温太守的八百里加急密信送到的时候,仁昌帝正在冯子轩的明月殿中饮酒赏乐,好不快活。
白日的炎热终于散去,乐师们演奏的舒柔乐曲,和爱妃的浓情蜜语,都让仁昌帝感到飘飘欲仙,大呼神仙也不过如此。
然后他就被这封信用力拽回了坚实的现实大地,还摔得不轻。
“快来人呐!圣上晕过去了!”
顷刻间,明月殿中就乱成了一团,有人忙着喊太医,有人赶着清场,还有人在把仁昌帝扶到榻上去。
人来人往之中,愣是没人注意到,方才还冲着圣上巧笑倩兮的明妃娘娘已经不见踪影,与其一同失踪的还有那几封书信。
冯子轩躲在屏风后,捂着狂跳的心口,展开信纸就飞快地看了起来。
决定了要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后,她每天都在恶补关于嘉云国的知识,这样才能不至于跟不上顾青朔的节奏,同时为自己争取更多的主动权。
就比如眼前的书信,仁昌帝只看了几眼就晕了过去,足以证明事关重大。
一行行地扫下去,冯子轩越看越觉得后背发凉,顾青朔的计划,怎么会突然泄露出去?
“银潭城……”她不出声地念着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但她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说话声,这里毕竟是她的宫殿,随时可能有人来找,冯子轩接着往下看。
看到某一行的时候,她扫视的目光戛然而止,死死地盯在上面,来回在心里把那句话默读了几遍,同时神情开始变得茫然。
让她想想,这不对劲……
“明妃娘娘呢?她人在哪里?”仁昌帝的贴身太监,大内总管忠安的尖细嗓音这时强行灌入了冯子轩耳中。
“小的没有见到啊!”回话的是明月殿的太监。
“快去找!”忠安捏着嗓子吼。
冯子轩飞快地把信纸收拾好藏到怀中,深吸一口气从屏风后绕了出来,“本宫在这里!忠安总管找本宫有何事?”
忠安和仁昌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