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魔渊内。
雨轻烟守在一旁,看着魔医替宋秋水诊治,脸上满是焦急。
“如何?”魔医刚收回手,她便迫不及待的问。
宋秋水近日的状况越来越差,可江影和柳望舒还未回来,要不是放心不下宋秋水,她只想自己去苍云门取药。
魔医抬了抬手,示意雨轻烟去外面。
“西君,老朽也不满你了”,魔医提着药箱,夕阳落在他有些佝偻的身子上,惊显得他老了很多。
雨轻烟的心头一颤,但还是撑着笑脸,“您直说便是。”
“唉”,魔医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北君的病情超出我的预期,就算是有那凝香草,恐怕……”
剩余的话他没有说完,但是雨轻烟却心知肚明,强撑的笑意再也坚持不住,面目狰狞,“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之前是在耍我吗?”
明明他之前说过的,只要有凝香草,秋水便能再活几年,如今又说这些,让她白白空欢喜一场?
“你再拿本君寻开心吗?”雨轻烟的声音骤然冷了几分,她一把抓住魔医的衣领,“我告诉你,他若是有事,我便让你给他陪葬。”
她如今满身戾气,神色可怖,宛若那疯癫的女鬼,那还有平日的明媚艳丽,风情万种。
魔医被她抓的快要喘不过气气来,脸色涨红,“君上息怒,我自然尽力诊治。”
“尽力?”雨轻烟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她还想在说些什么,就听到屋内传来茶盏跌落的声响。
她一把甩开手中的魔医,急急向屋里赶去,魔医如获大赦,提着行当匆匆离去。
“怎么自己起来了”,雨轻烟刚进屋子,便看见宋秋水半个身子跌落在地上,瓷白的茶盏便滚落在他近处。
只要他轻轻伸手,他还在拼命用手去勾地上的杯子,可不到三寸的距离,对他来说却像是隔着一道天堑一般。
“为什么不喊我”,雨轻烟快步上前,扶起地上的宋秋水。
因为病情加重,如今他的身子越发单薄,雨轻烟扶着他,像是握着一片秋后的树叶子一般,仿佛稍不留神,他便会离去。
宋秋水半倚在雨轻烟身上,微微摇了摇头,“我还没到那个地步。”
谁能想到,四大魔君之一的宋秋水,如今竟然成了这幅样子。
“别说话了”,不知怎么,看着宋秋水说一句喘三下的样子,雨轻烟心里没理由的烦闷。
她把人扶到床上,才又开口,“身子不好便少想说些话,把那些力气留着养身子。”
明明是关心的话,却被雨轻烟说的生硬又拗口。
宋秋水早就习惯了她这样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他吃力地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雨轻烟,“别为难那些魔医。”
这万般生死,皆有定数,他窥得那么多人的秘密。上天要他早些死,也是应该的。
在他当初选择修行这门功法时,也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雨轻烟听他这么说,心里只觉得酸胀,嘴上却是依旧冷硬,“做不好分内之事,受些罚也是应该的。”
“况且,你如何与我何干。”
宋秋水没有说话,只是倚在床头,侧头瞧着拧巴的雨轻烟。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是啊,你巴不得与我泾渭分明,没有任何干系。。”
这么多年,他们不都一直是这么过来的么。
雨轻烟嫌弃他少了些男子的阳刚,在外人面前总是与他保持着该有的距离,有时候他自己都会问。
雨轻烟真的喜欢自己吗?
可她有时做的那些事,又让他不得不多想,但这样的煎熬让他的心日日如烈火烹油。
他想去问一问,可又怕听到她那句“本姑娘可不想嫁你这病秧子,否则年纪轻轻便守了活寡。”
若是以往,雨轻烟听他这么说,一定会欢欢喜喜的应下,顺便打趣他一番,可现在听到这话,心里竟然生出几分酸痛。
“你我之间,倒也不至于如此生疏”,雨轻烟憋了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不温不火的话来。
幼时因为修炼功法的缘故,宋秋水比之寻常男子多了几分阴柔与脆弱,她是看不起她的的,尤其是与顾青冥姬九幽之流相较,宋秋水的功法攻击力不强,她更是不想正眼瞧他。
一个男子,这么娇滴滴,是要女子去保护她不成。
她因为性格泼辣,与宋秋水形成鲜明的反差,有不少人总是打趣宋秋水是她的小娇夫。
所以在收到宋秋水的表白之时,她只觉得有些屈辱,便狠狠地羞辱了他一番。
后来,他们渐渐长大,雨轻烟有些能理解宋秋水体弱的原因,可心里却还是有些扭捏。
“是啊”,宋秋水的声音打断了雨轻烟的回忆,“好歹我们间还是有过婚约的,倒也不必太生分。”
雨轻烟听到婚约二字,心突然紧了起来,更大的酸楚席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