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柳望舒便去了厨房,昨日答应了江影的。
“咦”,柳望舒看见不远处殷璃神色匆匆·。
殷璃的性子不会如此急躁,想来是有什么急事吧,她收了打招呼的念头,往厨房走去。
殷璃并未注意到柳望舒,带着丫头到了书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虽是夏日,书房的温度却是极低。
“没用的东西”,殷正站在书桌后面,扫了一眼殷璃递过来的账本便狠狠骂道。
上好的砚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殷璃的头上。
殷璃只觉得额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浓稠的液体顺着侧脸滑落下来,遮住了她左眼的视线。
她似是感觉不到疼,盈盈跪下,“女儿无能。”
殷正看着满脸是血的女儿,没有丝毫怜惜,依旧冷着脸,“你是无能,这些铺子才三成利,你到底是怎么管事的?”
殷璃微微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敬重了二十一年的男人。
心底有些酸涩,以往殷琪皱个眉父亲都会心疼好一阵子,可面对鲜血直流的自己,却依旧是指责谩骂。
她很快收拾好心虚,语气平淡,“父亲,近年来天灾不断,生意也是难做,不少铺子”
“啪”,价值千金的紫金狼毫被摔在地上,滚了几圈。
殷正从书桌后面走出来,狠狠捏住殷璃的下巴,“我最讨厌借口推脱,明白吗?”
“是”,殷璃点了点头。
似是对殷璃的反应很满意,殷正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殷正冷哼一声,从地上起身抚了抚衣袍上的褶皱。
“赵王的婚事,办妥了吗?”
“三妹愿意出嫁”,殷璃低着头应道。
总算是有一件让自己顺心的事。
殷正心情好好了一些,预期也柔和了几分,“罢了,你先回去吧,着人好好看看,莫留了疤。”
殷正甚少对殷璃这般和颜悦色,即便殷璃早已对这个父亲不抱任何念想,听到这句关切,心中还是一喜。
“多谢父亲关心。”殷璃的脸上染上几分喜色。
或许,父亲对自己也是有几分在意的。
下一秒,一盆冷水便浇灭了她仅存的一丝幻想。
“入宫选秀,可不要留疤的。”
殷正能的话就像一把刀,狠狠扎进了殷璃千疮百孔的心。
她原以为只要自己表现的有用,便能得到父亲的赏识,得到父亲的关爱,可到头来,自己和三妹毫无区别,只是父亲给二弟铺路的工具。
殷璃冷冷看看着这个负手而立的男人,指甲嵌入肉中。
是你不念父女之情的,是你逼我的。‘
殷璃刚出书房,侍女便被这一脸血的样子吓了一跳。
“小姐?老爷又打你了。”宝悦一脸慌乱,赶紧掏出手绢替殷璃擦拭伤口。
每次大小姐从老爷书房里出来,总会带点儿伤,今天这老爷是抽了什么疯,竟下这般狠手。
殷璃扯出一个微笑,“没事,先回去,免得被人瞧见。”
殷家父女商量要事,总是会遣退下人,所以除了宝悦,从未有人看到过殷璃这副模样。
主仆二人回到自己房间后,宝悦忙前忙后的替殷璃擦血上药。
宝悦一边上药,一边抱怨,“小姐这般好,老爷还有什么不满。”
她是真心替殷璃感到不值,小姐性子好,待人和善,有能力,有手腕,这岳阳城谁听了她家小姐不得竖一个大拇指。
可偏偏老爷就是猪油蒙心,看不到小姐好,对小姐非打即骂。
对那不学无术的二公子,只知贪欢享乐的三小姐却宠爱的紧。
“好了”,殷璃打断她,“是我做的不好。”
听了这话,宝悦更为自家小姐委屈。
“您就是性子太好,什么也不争。”宝悦收回帕子,小声嘀咕。
殷璃盯着桌上的药箱,冷笑一声,“谁说我不争。”
这药箱里常年备着上好的伤药,殷正每次打了殷璃,都不许她看大夫,否则怎么向外人解释。
殷正打的?
殷正可丢不起这个人。
“小姐,你终于想通了”,宝悦合上药箱,满脸欢喜。
她家小姐这般厉害,她若想争,那二少爷三小姐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知道宝悦是真心为自己开心,殷璃的眉眼间带上了几丝笑意,“你去把清莲叫来。”
“是”。小丫头得了吩咐眉开眼笑的去了。
柳望舒看着锅里的几块黑炭,皱了皱眉。
看来,自己在做饭这方面终究是缺了些天赋。
殷府大厨站在一旁,不忍直视锅里的“菜肴”
他刘老二做厨子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不开窍的人。
偏这人还是老爷的座上宾,不能得罪。
在失去职业操守和失业之间,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