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宁喊了一声,却没有人搭理她,两个医生还在协助着做心肺复苏。
她有些着急,过去拉着其中一名男医生的胳膊:“不行,他是动脉瘤压迫神经导致昏迷,你们要是这样按压,会让他血液加速循环,肿瘤破裂。”
被拉着的男医生回头,见是个年轻姑娘,眼神不屑,嘴上也很是不耐烦:“你说是就是?你是神医?在病人昏迷休克时,心肺复苏是最快也最稳妥的抢救办法,你要是什么都不做,才会让病人死去。”
盛安宁依旧拉着男人的胳膊不放:“你好好看看,他的脸色还有太阳穴附近,血管都要爆出,这就是典型的动脉瘤,你们不能再按压,而是要把病人放平,脸侧方,保持周围空气畅通,尽快送到有条件的医院进行手术。”
男人瞪了盛安宁一眼:“你说的头头是道,我问你,现在每一分钟是不是都不能耽误?而且有条件的医院,你是张嘴就来,这里离下一站还有十几个小时,先不说下一站停留的地方有没有好的医院,就说这十几个小时,病人能不能挺过来?”
说完推开盛安宁,指挥另一名男医生:“赶紧的,这个时间耽误不起,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这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沽名钓誉来的。”
两人不再搭理盛安宁,奋力抢救起来。
盛安宁着急,被一旁的乘务员拉住,苦口婆心地劝着:“这位女同志,我们去下一站清水县还有十几个小时的路,这一路上根本没办法停靠,而且清水县城的医疗条件,能不能做手术?这是不是谁也不知道的。”
“这位女同志,你要不先回座位上。”
就连病人的家属,也是满心满眼的看着医生救人,看都不看盛安宁一眼,更不要说她的意见。
盛安宁有些崩溃,却还是在跟乘务员讲道理:“我是京市医学院毕业的,专业学习了肿瘤,所以我知道他的情况,你们这样,真的会让情况越来越危险。”
乘务员不听,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两个男医生身上,不管从年龄还是外貌上,两个男医生似乎更有说服力,也更容易让人信服。
这么僵持了十几分钟,不管盛安宁怎么说,都被人拦着不许她上前,就连家属都斥责:“你太吵了,影响医生救人,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要是真有能力,就去医院当医生啊,跑这里说这些,谁相信你。”
盛安宁彻底无力了,主要是车上没有抢救措施,也不能立马实施手术,她没办法用能力证明她是对的。
又过了几分钟,两个医生满头大汗,也确实是在竭尽全力的救人,只可惜并没有效果,人没有救回来。
刚才和盛安宁理论的男医生站了起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另一名医生也很是遗憾:“他是不是平时心脏就不好?”
家属愣了一会儿,有些不能相信:“怎么会呢?他平时好好的,怎么就救不回来了?平时没有心脏不好。医生,你们再看看……”
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两名医生也是摇头:“病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盛安宁心里有些难受,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也不能怪两名男医生的无知,遇见这种情况,先做心肺复苏救人是对的。而且动脉瘤,不是专业的医生,很难发现。
家属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盛安宁以前冷心冷肺,对这样的场面没有感觉,可是现在,却有些不共情,转身朝自己车厢慢慢走去。
虽然到下一站还要十几小时时间,可是车上其他乘客不干,谁也不愿意和一具尸体在一个车厢里。
最后,列车临时停靠,让家属带着尸体、下了火车。
盛安宁回车厢后一直没说话,周红云倒是好奇,还出去听了些八卦回来,有些感叹:“好好个人,怎么在火车上就没了呢?听说上车时候还好好的,跟周围人都聊得挺好,结果坐着坐着突然就晕倒了。”
张宏看着盛安宁,嘴里却说着:“可能就是这么个命,命中注定他就应该死在火车上,想想火车上医疗条件本来就不好,要是没有专业的医生,不对症可不就救不过来了。”
周红云好奇地问盛安宁:“安宁,你知道是什么病吗?怎么没救过来?”
盛安宁蹙眉:“动脉瘤,要及时入院就医,开刀手术的,要不然就很危险。”
周红云叹口气:“那真就是命不好了。”
原本就乘车时间漫长,又发生了这样一件事,盛安宁就更没心情说话,也没有搭理张宏和庞小兵。
到第三天下午,三个孩子的新鲜感也没了,小小的卧铺车间困不住他们,他们要去外面溜达,要去每节车厢看看。
盛安宁就陪着他们出去,在过道里溜达。
安安看见很多人,还是挺兴奋:“妈妈,还要坐很久吗?什么时候到呀,妈妈,安安想去外面走走。”
盛安宁哭笑不得:“你看看火车一直在走,我们要是去外面走走,火车就把我们丢下,自己走了。咱们就见不到爸爸了。明天,明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