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宁看着钱敏,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毕竟有时候父母对儿女的好,还可能是一种负担。特别是这种,一开口就是我都是为了你好的话。
钱敏继续说道:“我想等她以后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能理解父母的苦心。我们当父母的怎么可能害孩子呢?”
盛安宁斟酌了下:“阿姨,你们确实是为了钟沅好,今天我们不说她和宋修言的事情,就说你们这么做,钟沅真的会开心吗?钟沅的性格,你应该更了解,她是一个很安静的姑娘,什么心事都喜欢放在心里,她也很懂事,不会让父母操心。”
“可是,就是这样,我们没办法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她心里苦不苦?你们对她的好,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就像你们因为钟沅从小身体不好,还落水落下病根。然后不允许她做剧烈运动,不许她去和同龄孩子疯闹。”
“给她一个你们认为很安全的环境,让她能健康成长,所以她没有经历过挫折,连小孩子的磕磕碰碰都没有,她的工作,也是你们喜欢的,因为环境简单,里面的同事也都是你们认识的。”
“你们给钟沅打造了一个非常真空,非常安全的环境,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安心地出去工作,你们可以在野外勘测几个月不回来。因为你们知道钟沅很安全,有那么多人看着她,照顾她。”
盛安宁顿了顿:“可是,这种生活,真的是钟沅想要的吗?你们给安排的环境,对她来说,会不会像是牢笼?”
钱敏不可思议地看着盛安宁:“怎么会呢?怎么会像是牢笼?她是一个姑娘,我们给她安排一个妥善的环境,难道有错吗?我听说你也做母亲了,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我们的用心。”
盛安宁叹口气:“阿姨,我是理解的,可是却不能认同,就是觉得你们的做法,有些过分草木皆兵了。你们为什么不跟钟沅好好谈谈,听听她心里的想法呢?”
钱敏还是觉得盛安宁说得不对:“她能有什么想法?每次我们做决定前,也都问过圆圆的意见,她都是同意的。”
盛安宁还是在争取:“你确实征求了钟沅的意见,可是这个前提是,你总会说,你不希望她以后像她的姐姐。这样的情况下,不管你说什么,她肯定都会答应的。”
钱敏有些生气了,只是教养让她没有去翻脸,去斥责盛安宁的多管闲事。
她不说话,盛安宁也不好再说下去,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钟沅从卧室出来,眼圈红着,里面还含着泪,显然已经在里面听了很久。眼泪汪汪地看着钱敏:“妈,我能不能不回去,我想在京市待一段时间,我的假期还有很多。”
钱敏冷凝着脸,盯着女儿看了很久:“所以,你还是想留下来,为了宋修言留下来?”
钟沅含泪点头:“妈,宋修言和王跃民不是一样的人,他们完全不一样,而且我也不是姐姐,遇到事情肯定不会忍气吞声的。”
钱敏又是长久的沉默,脸色却难看到了极致。
钟沅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不听她的话。
钟沅一手还扶着墙,撑着身体站直,眼底的泪水一点点掉下来:“妈,就这一次,我求求你了,我想留下京市。”
钱敏咬了咬牙,很坚定地开口:“不行,你必须跟我们走,圆圆,如果你想看爸妈因为你伤心难过,最后想要了爸妈的命,那你就跟我们对着干吧。”
盛安宁心里长叹一下,都这样说了,哪个儿女能对着干?
钟沅没再说话,眼泪一直无声地流着。
盛安宁看着对峙的母女二人,起身去扶着钟沅:“你身体还没好,要好好休息,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扶着钟沅回了她的卧室,让她上床坐着。
钟沅突然伸手抱着盛安宁的胳膊:“嫂子,我真的不想回去,我可以不跟宋修言好,我就看他一眼也行。”
说着,终究受不了委屈,嚎啕大哭起来。
钱敏坐在沙发上,听着女儿的哭声,也不由得红了眼睛,可是心里却没有半分让步,她不能因为心疼,害了女儿一辈子。
盛安宁从钟沅家出来,心情有些闷,不知道回去怎么跟宋修言说,钟沅一家要回去了。
而宋修言,还要在京市修养最少半年。
这样的话,这对有情人,再见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又一次感叹,现在通信实在太不方便了,书信来往太慢太慢。
暂时也不想回医院,就去找慕小晚。
慕小晚实习期间还是过得很滋润,几个带她的前辈都很喜欢她,本来女法医就很少,更何况这么年轻漂亮的慕小晚,又是周峦城的对象。
她简直就是鉴定科的团宠,老法医们有现场,也都喜欢带慕小晚去学习。
盛安宁去的时候,慕小晚正端着饭盒蹲在门口吃饭,溜肥肠配米饭,一口一口吃的还挺香。
“你怎么蹲门口啊,不冷啊?你的饭菜都凉了。”
盛安宁诧异的过去。
慕小晚嘿嘿一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