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路上没什么行人,路灯灯光昏暗清冷。
盛安宁身体僵硬的看着迎面而来的男人,穿着一件到膝盖的军绿色大衣,在别人身上会显得笨重,可穿在他身上,挺拔如苍松。
眼前突然就起了一层雾,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却知道那是她熟悉的样子。
周时勋也停下了脚步,看着停下不动的盛安宁,滚了滚喉结,喊了一声:“安宁,我回来了。”
他刚到家,跟家人聊了没几句,甚至没想到看孩子一眼,知道盛安宁还在学校没有回家,就匆匆出来。
这会儿看见盛安宁,突然有一点陌生,还有一些害怕,他记忆里还是盛安宁怀孕挺着大肚子的模样。
害怕,是因为自己脸上留下一道疤,他记得盛安宁说过,她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如果他要是变丑了,就不会喜欢他了。
所以喊完后,目光带着局促地看着盛安宁。
盛安宁眼圈一下红了,飞速跑过去,跳起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周长锁……”
说完也不知道是因为委屈还是太高兴,竟然有些失语,含泪看着周时勋。
周时勋伸手托着她,看着盛安宁红着鼻头哭,只会不停地说着:“别哭,我回来了,我以后不走了。”
盛安宁被周时勋抱着,甚至要比他还要高一些,低头看着熟悉却好像有些陌生的脸,原本俊朗冷硬的脸隐匿在昏暗中,却让她清楚的看见他眼角出的伤疤,像一条蚯蚓一样,蜿蜒地趴在右边眉尾到太阳穴的位置。
和梦里受伤的地方一模一样,伸手摸了摸,声音带着哽咽:“周长锁,你怎么才回来?”
虽然比原计划提前回来了将近一个月,可盛安宁依旧觉得不够。
周时勋就抱着她,想开口说什么,却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心里隐隐有些懊恼,嘴太笨不会哄盛安宁开心。
有下夜班的人路过,还是几个年轻人,看见路边竟然有人抱在一起,还是男的把女的托着抱起来,忍不住看稀罕一样多看几眼,还吹着口哨捣乱。
盛安宁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抱着周时勋不撒手。
周时勋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放下盛安宁:“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盛安宁等一群人走远,踮起脚尖使劲亲了周时勋唇角一下:“回家。”
回去的路上,盛安宁也不肯规规矩矩走路,紧紧握着周时勋的手,然后插在他的大衣口袋里,另一只手也紧紧挽着他的胳膊,半个身体都挂在他身上。
周时勋想说这么做不太雅观,被人看见不好,可是垂眸看见盛安宁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晶亮,这会儿迸发着喜悦的光,唇角也是止不住地往上扬,滚到舌尖的话又咽了下去。
盛安宁拖着周时勋走了一段路,心里胀满开心,也才觉得周时勋回来不是梦:“你怎么提前回来了?爸说你可能要过年时候才能回来呢。”
周时勋点头:“嗯,原本是要等过年才能到家,只是这批换防时间提前,所以也就提前回来了。”
也是因为出了一点小意外,所以才会提前回来。
盛安宁手指抠着他的手心,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暖,还有他手掌上厚厚的茧子。心里突然感到无比的踏实。
脚下的雪,踩出咯吱的声音都感觉无比的悦耳。
“你什么时候到家的?墨墨和舟舟还有安安,他们看见你有没有哭?你有没有抱他们,他们是不是很漂亮?”
周时勋沉默了一下:“我刚到家,放下东西就来找你,没注意看孩子。”
盛安宁愣了一会儿,绕到周时勋面前,逼着他停下,抬头借着路灯仔细地看着他,有些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哪个当爹的回家,不先看看从未见面的孩子?
周时勋垂眸看着盛安宁,很认真地回答:“我见你没在家,就跟妈问了你学校的方向,直接找了过来。”
好像客厅里也没有三个孩子在,要不他也能看一眼的。
盛安宁突然笑起来,又伸手抱着周时勋:“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啊,说明我在你心里是最重要的。”
然后弯了弯眼睛:“低下头。”
周时勋听话地弯腰低头,盛安宁就亲了上去,舍不得离开。
她知道周时勋刚回来,一家人肯定都等着他们回家,等回了家,他们就没有时间单独相处。
所以,她要抓紧时间,跟周时勋做她想做的事情。
周时勋就觉得虽然天已经黑了,可是在大路上做这么亲密的事情,还是不好。刚想拉开盛安宁的胳膊,就听她贴着他的耳朵,轻声低喃着:“周长锁,我好想你。”
一句话让周时勋的理智退散也破防,紧紧搂着她的腰,让她紧紧贴进自己怀里,低头狠狠地亲了下去。
唇角冰凉,却又带着炙热的温度,像是能将这冰天雪地都暖化。
偶尔有个人路过,都吓一跳,竟然有这么大胆的人,这也太不要脸,太伤风败俗了,不敢吱声的赶紧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