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尚,三十七岁,关中人,祖上为胡家佃农,年少时因有过目不忘之能被胡家看中,于胡氏家学中伴胡家子弟读书。”
“岁作诗,十二岁作赋,时有少年才俊之称,后胡家对其更加器重,为其聘请名师教授。”
“二十四岁那年更是崭露头角,一举考中开平元年的状元郎,得皇帝看中,任鸿胪寺少监。”
高达也是博闻强识之人,一口气把温少监的生平给讲了个通透。
“姑爷,这家伙来者不善,明显是要将您一军,”高达小心提醒。
“无妨,”郡马爷面色从容,转头征求了一下郡主大人的意见,“我如果打了胡家的狗,对你和岳丈没有什么影响吧?”
“尽管打,本郡主正好闲来无聊,”徐婉仪不失礼仪的为张鹏夹菜倒酒,看起来一点都挑不出毛病。
得到了媳妇儿的旨意,张鹏心里也就不慌了,他明白,冯禹兮没有阻止温尚的挑衅,这说明他也存了想要亲眼见识一下张鹏才学的心思。
如果不能把这个温尚一棍子打死,就怕冯禹兮这老东西会拉偏架啊。
“原来是状元郎当面,哈哈哈,我北庭军上下都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糙汉子,您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张鹏笑呵呵的拱手一礼,“您非逼着他们作诗饮酒,那比杀了他们还要难。”
“张郡马所言未免有失偏颇,他们可以按照北庭规矩猛灌我们的酒,我们就不能按照中原规矩来还他们的酒了么?”温少监笑呵呵的回复道,“还是说,你觉得中原的规矩管不到这北庭咯?”
张鹏眉头一挑,这家伙还是个上纲上线的好手啊:“温少监误会了,本郡马的意思是,这种作诗饮酒这种穷极无聊的事情我们北庭豪杰不屑去做,只有本郡马不才,在我们北庭诸多才俊中算不得豪杰,只好勉为其难与你状元郎探讨一下诗歌小道了。”
温少监闻言立刻就怒了:“张郡马好利的一张嘴啊,口气大的没边,竟然说诗歌乃是小道,好,我温尚就与你好好比试一番!”
张鹏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朝侍者招了招手:“去,将府中的烈酒取来一百坛,今天,我与温少监要以诗论友,不醉不归。”
听到一百坛,温尚也是心中一惊,他是没想到这个张鹏敢玩这么大的。
但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分明就是想要用巨额的赌注来吓唬自己罢了!
来之前,他就已经把张鹏的生平调查的一清二楚了,一个长年在外跟着长辈行医的家伙,根本没有读过什么像样的圣贤书,也没有过什么名师授业。
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他在西域诸国游历的那几年,不过西域诸国更是蛮夷未开化之地,哪里有什么文华传承!
至于他自称加入过什么“天下会”?哼哼,简直是无稽之谈,闻所未闻!
他自恃文采斐然,状元之才,自然是底气十足,他虽然知道张鹏有《出塞》在前,但也仅此一首而已,但自己的诗可是已经名满长安,哪一首都不比《出塞》差。
这次突然发难其实是他早已就已经预谋过的,自跟随朝廷的宣旨队伍进入陇西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创作。
只是他已经打好了几篇腹稿,其中遣词造句,文辞华美,字字考究,却无论如何都有些刻意造作,不如张鹏的《出塞》显得浑然天成。
但是,就算自己不行……他还有恩师死前未曾公开展示过的边塞遗作。
他的恩师可是前朝做过宰相,文坛泰斗,人称“元合诗杰”的卢显卢老太傅!
一番思考和自我暗示下,温尚就恢复了信心,看向那一百坛烈酒也丝毫不惧了,反而期待了起来。
当朝状元随意出手便教训了新鲜出笼的轮台县子,嘿嘿,这画面太美……温尚已经开始幻想张鹏被自己以文采碾压的画面了。
“很好,一百坛酒,这可是你自找的!”温尚心中冷笑。
见到张鹏一上手就是一百坛烈酒,徐婉仪也是微微动容,她知道自己这位郡马绝对是要开始搞事情了,但她还是担心,万一他玩脱了呢?
“张鹏!这温尚毕竟是开平元年新科状元,我那皇帝舅舅的开朝第一科绝对不会点一个水货做状元的,”徐婉仪小声的在张鹏的耳边说道,“你玩这么大,万一输给他,你今天非得喝死在这里!”
“嗯?”张鹏诧异,两只眼睛盯着徐婉仪近在咫尺的娇美面容,轻声笑道,“媳妇儿,你这是在担心为夫么?”
徐婉仪没想到张鹏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这么不正经,一抹怒色涌上脸颊,上手就扭起了张鹏腰间的软肉:“谁要担心你?我只是怕你输得太惨,在宴席上平白无故丢了北庭的脸面!”
张鹏吃痛,大窘,双手握住徐婉仪扭着自己腰间软肉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只好咬着牙恐吓:“再掐我,信不信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你!”
“无耻!”徐婉仪立刻想起了一些羞羞的记忆,瞬间收回了手,“好,随你的便!如果你真输了,你就一个人喝完一百坛烈酒吧,我手下的将军一个都不会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