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若夫人用关爱智障的眼神,上下看了金丹一眼。金丹眨巴着画的浓黑的眼睛,回望着她,俨然一副我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的样子。
芳若夫人回身对株婆子说道,“你在此处服侍郡主,我回去添件衣服。”
株婆子连声称是。等芳若夫人一走,金丹便原形毕露,一刻也等不及的拉着株婆子的手问道,“株婆婆你知道吗?那个什么命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郡主莫急,坐下来,听老婆子好好给你讲一讲。”株婆子藏起眼底的那丝得意,轻声细语的讲述起来。
在老婆子那张开开合合的口中,时光一下倒流回七年前。
也就是金漫癔症突发的那一年。
当年炎夏,金漫忽然高热不退,白天睡觉夜晚清醒,醒后便开始胡言乱语,说的话谁也不懂,大家只当她发烧傻了,却没想到待高热褪去,金漫的呓语症状却没有一丁点的好转,反而愈演愈烈,时而大笑时而大哭,完全成了一个疯子。
当时吃斋念佛的三夫人请来了全京城最有名望的卜卦僧,当时那僧人只对金漫下了四个字的谶言。
“天殒命格。”
看着一众面面相觑的金家人,卜卦僧又好心的解释道。
“天生短命,克父兄,克夫君,恕小僧直言,若想要家宅安泰,此女断不可于府内生养。”
因此,惧怕金漫克死全家的金家人,慌忙将金漫送到了浮沉馆去,任由她自生自灭。
“当年老王爷还是盛年,便如此惧怕,郡主仔细想想,如今老王爷年岁见长,已经不如从前勇武,假如有个像卜卦僧那样的人物再次对金漫下了判言,老王爷会如何决断?”
“当然还是要将她赶出去的!”金丹仿佛被打了鸡血,拉着株婆子的手跳了起来,“婆婆这样的好事你怎的不早告诉我?我这就去请最好的卜卦僧来。”
“郡主。”株婆婆拉住金丹,“此事不要声张,还是出其不意的好。”
金丹点头,“放心吧株婆婆。”
株婆婆看着跑开的金丹,唇边漾开一抹得意的笑容。金丹走后,披着厚实斗篷的芳若夫人款款而出,株婆子在她耳边轻语几句。
“有金丹在前冲锋杀敌,倒省的你我亲自操刀了。”芳若夫人抿唇笑着将果盘中的一颗青梅捏起,在指尖用力来回碾着。
“是,夫人,鸿王府早晚会成为您的囊中之物。”株婆婆看着那枚青梅被揉碎,青绿色的汁液从芳若夫人的指缝中流淌而出。
株婆婆递上一方手帕,主仆两人相视而笑。
与此同时,刚刚搬进东梅苑的金漫还不知道已经有人在背后设下毒计,狠狠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说是搬进来,其实也就是把昨天买的几件衣裙带进来罢了。
“谁让你进这里的!”梅若夫人尖叫着从院子里冲了出来,看着一前一后走入院子里的金漫和洛川,大声骂道,“这是我的院子,谁允许你进来的。”
金漫一看是她,顿时乐了,小旋风一样冲到她面前,啪啪就是两个巴掌打在梅若夫人的脸上。
“你……你怎么敢打我?我是你小娘!”梅若夫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我是你大爷!”金漫翻了个白眼,骂了回去。“你还知道你原来嫁过我爹啊?嫁了二叔还惦记当我小娘?可把你美死了。”
“那……那我也是你的长辈!你这是忤逆犯上!”梅若夫人捂着半边脸,继续还击。
“本来你要是不作死的话,我们是可以和平相处的。这么大一个东梅苑我自己住也根本用不了。但是你几次三番对我出言不逊,对不住的很,我要将你从这里请出去!”金漫走到院子里的石桌石椅旁坐下,冰冷的石头让她打了个哆嗦。
随手一拉洛川,“先坐一会儿吧,等她搬完家,打扫干净我们再进去。”
洛川看了看穿得也比较单薄的金漫,“她最好能快点搬,你穿得太少了。”
金漫拍了他一下,“你懂什么,这样好看。”
洛川仔细瞧了她的衣裙,果然发现了端倪,这件衣裙是绣了双层碎花的样式。他不禁莞尔,之前在浮沉馆,也没看到金漫讲究这些。
可他从前就觉得金漫穿什么都好看。
“你让谁搬?我凭什么搬出去?金漫,你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啊,才回来这府里几天,就能让我搬出去?做梦!”梅若夫人没来得及反应刚才的巴掌,就被金漫这套要把她赶出去的言论惊呆了。
“我倒看看,谁能让我从这院子里出去。”梅若夫人笑得得意又猖狂,索性坐在了另一个石桌前,一拍桌面,“白螺!你死了嘛?端茶!”
侍女白螺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便端着一个托盘出来,跪在她的脚边,将茶壶茶杯放在桌子上,恭敬的为她添茶。
“我说过,泡茶的水不需要那么滚。”梅若夫人的手指触碰到茶杯的时候就收了回来,却将茶壶拿了起来,“手。”
“夫人……”白螺颤抖着不敢置信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