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对余匽的控诉只当看不见。该说的话她都说了,如她所言,她自己都是一个早婚早育者,按理说是没有资格说什么的。只不过现代人思维摆在那儿,不可能看着余匽的婚姻到最后真成了一团乱麻。
不过虽然加了最后两句话,但余鸿信与余夫人也多少有些触动。其实他们自己也清楚自家儿子是怎样一个德性,真若强逼,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来。
而且这小子刚刚还说要偷偷溜走去下海,倘若让他得逞,那将来他们得有的哭了。
余鸿信看着自家的老大难叹气,却也没再说其他逼迫的话。而余夫人则在回过味儿来后忽然问盛兮:“盛兮,你刚说你早婚早育,所以你这是……有喜了?”
“是,已经三个多月了。”盛兮笑着回道。
“啊,这可真是太好了!你说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一定饿了吧?我现在就让人给你炖些滋补的参汤去!”余夫人听到确认,当即不再管那糟心子,显然眼下盛兮怀孕更让她兴奋。
余鸿信也跟着道了两句恭喜,随即眼神落在余匽身上,冷哼了两声不再去搭理他。
余匽也没想到盛兮竟然怀孕了,乐得自家爹娘不管自己,同盛兮道喜过后,便趁热打铁道:“爹,你这是同意我下海了?”
“你小子,有没有眼力见儿!没看到郡主在吗!”余鸿信骂道。
“就是因为盛兮在才问您的啊!正好让盛兮做个见证,免得将来您出尔反尔!”余匽说。
“你!你这是想要气死老子吗!”余鸿信的火气又要上来了。
“哎,爹,爹,您别总是生气啊,您也要听听我自己的打算呀!我早就不是三岁小孩,有自己想法。我知道您跟娘是想护着我,但那句话不是说了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您总是要给我自个儿闯荡的机会啊!”
余匽觉得自己很难,超级难,在他这想法刚刚冒出来后,他便清楚想要说服父母同意的这条路就十分艰辛。可他想要下海并非只是一个念头,是做了好多考察的,也是因为这样,那陈宝儿不知自己脑补了些什么,总是一直缠着他。
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同父母说这件事,恰逢盛兮回来,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与其对视,猜到其这般想法的盛兮忍不住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了眼余匽。片刻后,她忽然开口道:“听闻东边传来的消息,近段时间倭患越来越严重,你确定这个时候过去?”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余匽并没有被盛兮的话吓住,反倒愈发精神,“总要去试试,试过了,就算没有成功将来也不会后悔!”
盛兮没说话,她侧首看向余鸿信,便见对方在听到余匽这番话后双眉明显皱了一下。
若说没触动,那必然是假的。谁还不是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走过来的?
只是……
只是做父母的始终不愿松开手中那根绳子,不是不想给他自由,只是担心这一松,他们便再不能第一时间看住他,保护他。不能在他遇到危险时,借着那根绳子拉他拽他,让他远离苦难与危难,让他少经历一份这人间凄苦。
可孩子说的也没错,若非去试试,将来说不定会后悔。雏鹰羽翼已丰,迟早有展翅飞翔那一日。他们做不了太久的保护伞,因为那伞盖的延伸永远赶不上他们飞行的速度。
终究是老了啊!
余鸿信深深看了眼余匽,同盛兮道了声“去看看夫人”,随后便离开了这里。
盛兮看着他背影,又看看依旧一脸兴奋的余匽,单手按在了小腹之上,于无声中叹了口气。
果然啊,孩子生来就是父母的债。
盛兮坐了下来,余匽跟着凑过来。
她问他:“你下海想要做什么?”
余匽道:“我要想办法将海货运到内陆来。这些东西在海边不值几两银子,但到了内陆价格便翻好几倍。若是做得好,几个月就能回本。”说着他忽然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简易舆图,指着其中一点对盛兮道,“看这里,这里便是漳河在裕州的码头。漳河虽然不够宽广,但行船肯定没问题。”
说着他又将手向下拉过去:“漳河原来到这里就分支了,最宽的那条分支原本是可以行船的,但因为天灾,河床被震裂,小船也过不去。但去年朝廷下令清理了这条分支,就是上个月,这里已经能通船了!虽然还是小船,但中间倒一下,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盛兮眉梢动了动:“你倒是消息灵通。”她也只知有这么个政令,但不知何时能完成。
余匽一脸骄傲道:“那是!既然本少爷想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必然要摸透所有消息。水路比陆路要快得多,这样一来,时间上节省了,那那些海货送来内陆也不至于全部烂掉。这便是商机!”
说着余匽忽然凑近盛兮,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