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劲?
沈榷琢磨着平楼说出的这俩字,眼神微微有些放空。
较劲吗?同顾玉瑶?有吗?没有……也或许有吧。
他其实有曾问过沈安和当年真相,对方只简简单单告诉他两个字“落水”,他有心想要多问几句,但那孩子过于平淡的态度反倒让他不敢再开口,生怕将那孩子的伤口再一次撕扯开。
而他会怀疑,则是因为当年昀儿曾与他说过,待来年希望他能再带他来看这赛龙舟。
当时在场的只有昀儿与顾玉瑶,可看刚才顾玉瑶的态度……难不成他真的想错了?
平楼见沈榷一直不说话,担心出事儿便喊了一声:“侯爷?”
沈榷收回思绪,抬眸看了他一眼。片刻后,他忽然对平楼说:“行了,去备车吧。”
“侯爷想要去哪儿?”平楼问。
沈榷张嘴道:“去……”平日最喜的勾栏瓦舍这一刻竟是一瞬间忘了个空白,唯有“盈安堂”三字从其眼前飘过。
“去……盈安堂。”沈榷最终顺着心意念出了那三个字。
平楼一慌:“侯爷,您没事儿吧?”
沈榷白他一眼:“你看我像是有事儿吗?行了,别罗嗦了,赶紧的!”
沈榷想去盈安堂自是为了见盛兮,可惜,今日的盛兮并不在盈安堂,而是远在与永安恰好相对的另一个附郭县十府。
之前武峰按照她的要求在这里购得一座山头,山头之下还有一座小庄子,经过一番开垦后,那山头终于有了型,虽然收获要等到明年,但许多事情还是要提前做。
今日同她一起来的是裴锐,带这孩子过来主要是为了让他给那些佃户们培训,等冬天一过,便要开始动手播种与培育了。
当然,除了裴锐还有旺财。她之前曾同沈安和说过要带旺财出来遛遛,这山头再往后的那座山便是他们此行目的地。
入了林的旺财就像是入了天空的鸟,恣意地四处疯跑,不消多会儿便搅得那林子没有片刻安宁。盛兮跟在她后面,无奈地感受着接踵而至的鸡飞狗跳。
林子虽深,但因为距离京城较近,不少人还是会光顾这里,也因此,许多猛兽都被赶至了更深处。
盛兮必然是跑不过旺财的,将它带进林子后,她便任由它各处乱窜,而她自己则背着背篓开始四下寻找药材。
这个季节本就是狩猎的好时机,盛兮没想过林子里只会有她一人,却没料到,没走多一会儿竟是遇到了个熟人。
不对,也说不上熟人,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对方也只不过与她买过一瓶兽用的止血药。
苻策见到盛兮自是意外至极,尤其是看到只她孤身一人时,当即跑过来问她:“盛姑娘,你怎么一人来这里?太危险了!”
盛兮目光在苻策身上转了一圈,又看向其身后跟过来的那两个背着弓箭的人。
见她注意到自己身后,苻策便解释说:“他们是我随从,放心。”说着苻策朝那二人摆摆手,示意他们离远一些。
盛兮收回视线点点头,问苻策道:“多谢公子关心,不过我没事儿。”
苻策亦是点头,眼珠子一转看到盛兮的背篓不禁问她:“你这是在找药材?”
盛兮回:“是。”
苻策伸长脖子看着那背篓又问:“这是刚来吗?还没找多少啊!”
盛兮定是不能回他,她找的绝大多数药材皆已经被她丢进了空间,索性便顺着对方的话说:“嗯,刚来。”顿了一下,她问苻策,“公子可还有事儿?若是没事儿……”
“哎,盛姑娘先别走!那个,别叫我公子,多生分!”苻策大喇喇笑着直摆手。
盛兮却心说,可不生分?这才第二次见面呢。
似也知道自己这般有些唐突,苻策挠了挠后脑嘿嘿一笑道:“盛姑娘别多心,我并非什么浪荡子!我叫苻策,你可以直呼我名字。我之所以拦着姑娘,是想问问姑娘,你还有没有上次那个止血药?”
这是要搭讪?
盛兮挑眉看着苻策:“我记得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盈安堂有卖吧?”
“我知道盈安堂有卖,也去看了。”苻策说着忽然迟疑了一下,但当他抬眸对上盛兮那双黑亮又透彻的眼睛时,薄唇轻抿,他最终还是把内心想法说了出来,“我是想……我是想这不是正好遇见盛姑娘你,索性跟你谈谈,看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便宜些……”
盛兮:“……公子看着也不像是买不起一瓶药的人。”
二两银子连他腰间系着的玉佩穗子都抵不上。
苻策知道盛兮误会了,急忙摆手说:“盛姑娘误会了误会了!我不是买一瓶,我是想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