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愆厅是国子监用来纠正过失,惩戒违反规章制度之人。而范鄂又是绳愆厅的主要负责人,这里可谓其地盘。
同盛光远一同被抓来的,还有一个平日与其走得最近的孩子。
两个孩子刚入国子监没两日便被带进绳愆厅,委实受惊不少。
范鄂拿着戒尺,在跪着的二人面前踱步,同时一脸得意地问道:“说吧,你们为何要偷戴明睿的荷包与方砚?”
“我们没偷!”盛光远挡在小伙伴跟前道,“范监丞,你莫要冤枉人!”
“呵呵,我冤枉人?”范鄂嗤笑一声,戒尺在自己掌心“啪”地一拍,拍得两个孩子下意识一抖,“盛光远,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想狡辩?”
盛光远咬牙道:“那些东西是他们偷偷塞进我们书袋的!我们根本就没拿!”
“啧啧,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范鄂嫌弃地扯动嘴角,“你这叫品行不端,犯了错不仅不承认错误,还妄想给苦主栽赃,盛光远,你觉得像你这种学生能在国子监待多久?放心,你别急,待查证属实,明日本监丞就将你赶出国子监!”
那小伙伴一听差一点没被吓哭,但还是强撑着胆子辩解道:“监丞大人,我们真的没偷,就是戴明睿让人将他的东西放进我们书袋的!有人亲耳听见了!”
“有人听见了?谁?你倒是给本监丞指出来啊!”范鄂冷笑道。
那孩子被怼得语噎,随后开口的话便开始结巴:“他们,他们不,他们……”
“他们被戴明睿警告,不允许说出真相!”盛光远愤恨地瞪着范鄂,“监丞为何只抓我们,却不抓戴明睿?”
“抓戴明睿?为何要抓?他是原告,是苦主,何须抓来?”范鄂盯着盛光远一脸狞笑,那居高临下的眼神,好似对方为蝼蚁,只需他轻轻一碾便能碾死。
盛光远不忿道:“监丞这般黑白不分,难道就不怕被祭酒大人责罚吗?还是说,监丞是因为先前戎魁之事存心报复!”
“哟呵,臭小子,你这是在威胁本监丞?胆子的确不小啊!可惜了,你心术不正,偷盗他人财务,违反国子监监规,依规要先受罚,而后再开除!”
“你罔顾事实!”盛光远忽然站起冲范鄂骂道,“你不配为人夫子!”
“你!你!你!反了天了!反了天了!谁让你站起来的!给我跪下!跪下!”说着范鄂就欲要去抓盛光远,嘴里还不停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进了我的地盘还这么嚣张!看我不打死你!”
“啪!”盛光远在那戒尺落下之际就地滚开,一戒尺下去没打中人,却是打在桌角,顿时发出一声惊天震响。
两个孩子都被吓了一跳,一时呆了呆。
而范鄂趁此空档一把抓住盛光远,骂道:“兔崽子,你竟还敢跑!”
“你放开我!放开我!”盛光远被抓住了领子,不想被动挨打便努力挣脱。
而一旁的小伙伴见此,也不知是不是被盛光远这胆气刺激的,竟是径直扑到范鄂脚边,抱着他腿喊道:“监丞大人,别打了!别打了!真不是我们偷的啊!”
“滚开!”被抱着腿行动不便,范鄂想都没想便用没被抱住的另只脚猛地一脚踹在那孩子胸口,瞬间将人踹了出去,结果不偏不倚撞,那孩子的脑袋撞在了后面墙上,瞬间昏了过去!
“邢琮!”盛光远眼睛瞪大,眼睁睁看着邢琮顺着墙壁滑落。
范鄂也愣住,没想到自己那一脚这般厉害,手下劲儿一松,盛光远便趁这个空档将摆脱了他。
“邢琮!邢琮你醒醒啊!”盛光远跑至邢琮身边,用力晃了晃,可邢琮就是没醒。
范鄂见状一时心慌,下意识要往前迈步,却在下一瞬又猛地停住。
邢琮不过是一个七品官家的孩子,家世背景皆为寒酸。虽说是考进来的,但成绩也就那样,并不被哪位夫子看中。所以……晕了就晕了,没什么大不了。
然而当范鄂刚想通这些,下一刻他便听盛光远喊道:“啊!血!流血了!流血了!”
“什么?”范鄂一惊,这是他没料到的!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想要去捂盛光远的嘴!
盛光远本就一直有留意范鄂,见对方扑过来,当即就地一个翻滚,从侧面滚了出去。随后又急忙起身冲门口跑去。
范鄂没想到盛光远这般滑溜,见他想要去开门,心中一骇,厉声吼道:“盛光远,住手!你敢开!”
盛光远压根就不理他,跑至门口处便想要将门闩拉开。
“你!”范鄂气急,又害怕盛光远跑出去将事情闹大,眼见着那臭小子就要扯开门闩,于是他不管不顾地直接抄起桌子上茶杯用力朝盛光远丢了过去。
这几日的加训还是有效果的,身后茶杯呼啸而至,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