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方琛的脸颊很快便肿了起来。他捂着脸,看向方瑾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惊讶与伤心,只有不再掩饰的浓浓冷意。
方瑾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手掌微微颤抖,然而他依旧不能原谅方琛那般说盛兮。且不说盛兮在他心中地位,就是换做一个普通女孩,他也不该那般说。
“方琛,”方瑾攥紧颤抖的手,神情冷峻道,“夫子教你学问,是要教你端方,教你雅正,而不是让你像刚才那般口无遮拦,随意对一个无辜之人诽谤污蔑!”
方琛暗暗咬了咬牙,冷哼一声道:“污蔑?你怎知我是污蔑?你可了解那个女人?你可知她背后都做了什么?说我污蔑,你为何不说你自己是非不分!”
方瑾眉心紧蹙,语带失望道:“你问我这些,难不成你知道?”见方琛不说话,方瑾重重叹息一声,再言,“你说我是非不分,好,就算我是非不分,可你又有何资格去随意评价他人?作为一个面都不曾见过两次的人,你觉得你有资格去评价别人?方琛,别做那个高高在上却分明无知的评判者,你要知道,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你有心无意的一句话皆可能对别人造成巨大困扰!甚至是无法挽回的后果!这种事,你难道还见得少吗?”
方琛用力咬牙,看着方瑾眼神冷漠,却不再开口。
方瑾没想到方琛会有如此变化,不知刚才他与父亲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不论是什么,这件事对方琛造成的影响明显巨大。他倒是想再多说方琛几句,可看其模样,显然此刻是听不进他的话的。
于是,在又一声叹息落下,方瑾对方琛道:“四弟,大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不论发生了什么,大哥只希望你能记住,不论将来你要做什么,定要无愧于心!”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那一刻,方瑾总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方琛似乎为自己挡了一层什么,令他再看他时竟是有些模糊。
“四弟……”方瑾下意识喊了一声。
方琛却是勾了勾唇,声色冷淡地开口:“多谢大哥教导。大哥还有事儿吗?若是没有,那弟弟便不奉陪了!”
说完,方琛甚至都没等方瑾再说话,便径直转身离去。
“哎,你……”方瑾下意识想喊人,可这一次方琛走得异常决绝,以至于他后面的话竟是想说都说不出。
看着方琛背影,方瑾唇角用力绷紧,眉间深锁。回想方琛刚才的话,他眸光微转,稍许后,便径直转身走进身后的院子。
距离恩科只剩不到十日,季修平为此特意设计了各种突击测试考验沈安和三人。郭经义与鲁则内心感激他们能来蹭课,不愧是中过进士的人,不仅学问扎实,还有各种他们远不及的高瞻远瞩。
但……这些日子的“加课”也是真累啊!郭经义甚至想,要不干脆不考了吧,实在太费脑子了!他脑子都要崩了!
盛兮回来时,恰逢三人休息,郭经义正抱着鲁则胳膊各种吐槽,一张脸委屈成了苦瓜,嘴里不停地嘟囔:“你们说说,我这么努力干嘛?虽说我也算才华横溢,才高八斗,但,但人还是要讲究现实的嘛!童试刚结束就参加乡试,连个缓冲时间都没得!这么紧张,我,我咋能中啊!”
鲁则安慰他说:“我跟你差不多,不过,就算这次中不了,也就当积累经验了。待下次考,咱岂不是比别人多了一成胜算?”
“呜,可这也太难了!季先生简直不是人,咳咳,口误口误啊!关键是季先生出的题我见都没见过,皆是头次涉猎,这一下子学这么多,这不就是填鸭子吗!”郭经义依旧不能放松心情,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
鲁则也想继续安慰他,可实则他同郭经义状况差不了太多。缓冲时间着实太短,积累不足,若非这次他们进京,想来书院里的夫子们定是不会同意他们参考的。
渐渐地,鲁则也被郭经义影响,无奈叹息起来。
沈安和本在闭目养神,听到二人对话不免睁眼说道:“你们为何不这么想,不止我们,其他参加此次恩科的人,他们情况跟我们不都一样?我们有季先生这位优秀辅助,可其他人不一定会有。所以综合起来,我们希望不是更大?”
“话虽这么说,但,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比谁都清楚,还是没信心啊!呜呜……”郭经义感觉自己看不到任何希望,嘴巴瘪得几乎真的要哭出来。
沈安和却是轻笑一声道:“怕什么,我们还有杀手锏。”
郭经义一愣,鲁则也倏地一下扭头看过来。
二人齐齐亮起眼睛问道:“杀手锏?什么杀手锏?”
沈安和看着二人从容道:“押题。”
“押题?”二人不解,“这算什么杀手锏?”
谁都会押题啊!尤其是考前,甚至有人为压中题目不惜花重金请高知来押题。
沈安和本想卖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