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对华翎于盛兮的态度颇为不屑,自然也没看到对方发愣。她只是如往常一般想要起身,同时做好了呲牙忍痛的表情。
然而,直到她完全站直,甚至还向前走了两步,那习惯性的疼痛都未能到来,甚至感觉关节各处暖暖的,似有暖流在流淌!
太后惊住了,只觉不可思议,转头对华翎道:“华翎,我这腿好像,好像不疼了!”
华翎亦是惊喜:“真的吗太后?您这腿真的不疼了?”
“是!是!不疼了,真的不疼了!你看啊,不信你看!”说着,太后直接松开了华翎的手,兀自原地转了几圈,甚至还用力跺了两下,“你看啊,我都能跳了!”
“太后,这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华翎忍不住想哭,因为太激动,想隐瞒的话下意识的话便脱口而出,“多亏了盛大夫,真的多亏了盛大夫,若不是盛大夫给您针刺,还不……”
华翎的话戛然而止,那几乎已经滚到眼角的泪,也跟着一起停了下来。
然后,她一脸紧张无措地看着一脸震惊无比的太后。
“你刚说什么?针,针刺?”最后两个字,太后的声音差点劈了!
“针刺?那丫头给哀家扎针了?”太后声音猛地拔高,下一瞬双腿一软便要往后倒。幸好华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还有两个宫女也跟着冲过来,三人合力,将太后重新抬回至床上。
“太后!太后!您没事儿吧?盛大夫!叫盛大夫!快叫盛大夫!”华翎高声呼喊道。
太后急忙叫住她:“不要叫!”
然而还是晚了,她们这边的人仰马翻早已惊动外头,盛兮已经第一时间从外面快步进来。
“怎么了?”盛兮一边走一边问道。
华翎急说:“太后她……”
“站住!”太后忽地高声喝道,推开旁边人,指着盛兮喊,“你给哀家站那儿!”
盛兮前进的步子一滞,看了眼怒火冲天的太后,旋即将伸出去的腿收了回来。
华翎很着急,既担心太后气大伤身,又担心因为自己说漏嘴而令盛兮被罚,无奈之下便“噗通”一声直接跪下道:“太后,太后您别生气!气大伤身,您一定要注意凤体啊!盛大夫这么做也是为了您身子,而且卢太医已经确认过,盛大夫的按硚与针刺之术对您身体大有裨益啊!”
“什么,卢开宇竟然也……”
“太后!您要想想您身子啊!”华翎“咚”地一声脑袋磕在地上,声音哽咽道,“太后,您刚还说您腿不疼了,这寒症折腾您这么多年,您吃了那么多难以下咽的苦药,不就是为了它能好?太后,好不容易有了效果,您不能,不能半途而废啊!”
太后闻言瞠目:“什么叫半途而废?你的意思是说,哀家还要被她扎?”
华翎语噎,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盛兮在听完这对主仆对话后,大概猜出了经过,见太后面色红润,状态良好,便主动道:“是的太后,您还需再做几个疗程针刺,届时再配以艾灸,相信效果会更好。”
“什么?你……”
“太后,您的腿现在是不是没之前那么疼了?”盛兮在太后发难前抢先开口。
太后被问住,眼神一时闪烁,因为不可否认她此刻的腿的确不疼了,而且她自己刚才也亲口承认了。
可太后不愿这么轻易屈服:“那是因为,因为哀家刚睡了个好觉!”
“嗯,太后能睡个好觉,说明民女的针刺之术有了效果。”盛兮道。
太后:“……”
这丫头脸皮怎么这么厚!
盛兮看着她又道:“只是这效果时间有限,也就是说它只是暂时的,需要后续接着治疗,才能让这效果化为常态。”
太后原本心存的侥幸,因为盛兮这句话直接被打成齑粉,散得一点渣渣都寻不到。
暂时的?这丫头说,那不疼是暂时的?那暖洋洋的感觉是暂时的?
太后没出声,只是双手下意识握紧,感受到此刻膝盖处久违的流畅,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上有瞬间恍惚。
她这一身寒症皆是年轻时被人虐待所致,怕疼也是因为一次又一次被人蹂躏留下的心里阴影。
没人不希望自己身体好,更别说她乃一国太后。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年的伤害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以至于她但凡感受到疼痛便会形成刺激。
太医们有曾尝试想要帮她改换治疗方案,可她一见到带尖儿的东西就会想到那些不好的事情,到最后那些治疗方案皆无疾而终。
她是太后,她只要一句话他们便什么都不能做,也因此,这病症一拖拖到现在。
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