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况的骐文帝急匆匆离开正殿,躲至一旁,而后他眼睁睁看着卢开宇带着盛兮一步步走进了太后寝宫。
他不禁问蔡让:“这丫头怎么会来这里?”
蔡让梗了一下,老实回道:“奴才不知……”
“哼,定是那姓沈的搞的鬼!”骐文帝冷哼一声,目光低垂,恰好看到自己身上衣服,突然对蔡让道,“去,给朕拿套便装来!”
盛兮跟着卢开宇进了永寿宫,本以为能一睹龙颜,岂料有太监告诉卢开宇,说皇上刚走。
虽不能面圣有些可惜,但免了被骂甚至降罪,总归是件好事。
卢开宇也暗暗松了口气,转身递给盛兮一道安心的眼神,这才在宫女引领下进了东暖阁。
马上要入十月,天气渐渐凉下来,太后年轻时受了些磋磨,身子畏寒,房间里早早便生了炭盆。盛兮进去时,冷不丁一股热气扑来,让她着实愣了愣。
也就是她发愣的功夫,卢开宇上前请安,同时问道:“太后,您是哪里不舒服?”
太后半躺在床上闭着眼,捏着眉心说:“头疼,胳膊疼,腿疼,身子疼,哪哪都疼!”
似早已熟悉了太后这般,卢开宇道:“那太后,微臣给您看看?”
太后鼻孔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得了准,卢开宇便径直上前,在宫女特意准备好的杌子上做了下来,抽出一张锦帕盖在太后腕子上,随即闭目把脉。
盛兮便充当药童,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把脉结束,卢开宇又看了看太后舌苔,问了问饮食等问题,随后开口道:“太后舌淡苔白,脉细弦,脘腹冷痛,中焦虚寒,乃脾胃虚弱所致,另……”
大概是一成不变的陈词令太后听了甚为烦躁,她猛地坐了起来,直接冲卢开宇道:“哎呀,你就不要跟哀家整那些没用的了,你就说怎么治吧!”
“啊,用……”
“是不是跟之前一样?”不等卢开宇说,太后直接打断他,“若跟之前一样,那你就闭嘴吧!”
卢开宇张了张嘴,最后选择了闭嘴。
太后见他这般,心情顿时更加烦躁,眸光一抬,便看到了盛兮。
“咦?”太后看到盛兮微微一愣,随即被她过于坦荡的神情勾得挑眉。
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胆子倒是不小。
盛兮目光淡然地看向太后,旋即给对方行了一礼:“太后。”
“嗯。”太后点点头,顿了一下问盛兮,“你是不是没学过宫廷礼仪?”
盛兮道:“是。”
“难怪。”太后呢喃一声,目光在盛兮身上滚了几圈,扭头问卢开宇,“这是新来的女侍医?”
卢开宇闻言急忙起身,行礼道:“太后告罪,这位盛姑娘并非女侍医,而是同太医院合作的药商。”
“药商?那她为何回来哀家这里?”太后疑惑道。
卢开宇解释说:“宫中两位女侍医皆被派遣外出,一时半刻回不来。太后,这件事您是知晓的。”
太后想了想道:“嗯,两个诰命夫人想要请她们去看病,哀家准了。”
“是。”卢开宇急忙应是,“微臣担心太后这里有不妥,盛姑娘亦懂岐黄之术,便擅自做主带了盛姑娘过来,还望太后恕罪!”
“原来如此。”太后点了点头,倒也没有真的怪罪卢开宇。只是此刻她是真的身上发痛,不想再多说话,便挥了挥手准备让卢开宇与盛兮离开。
然而也不知不小心扯动了哪里,太后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嘶,面色瞬间苍白起来。
“太后!”卢开宇急忙招呼宫女上前,让她们帮太后调整身子。
“唉,这寒症何时能好?年复一年,当真折腾个没完!”太后忍不住发牢骚道。
卢开宇闻言“噗通”一声跪下:“太后恕罪!是微臣无能……”
“哎呀,行了!起来吧,哀家又没说要治你罪!”太后白了卢开宇一眼,随即叹气,“年年吃药,年年如此,吃再多苦药也都一个结果!”
卢开宇刚站起来,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又想跪下。
盛兮在一旁看得都替他膝盖疼。
果然这皇宫不是人呆的地方,只是这动不动就跪,就足够折腾人了。
这心思泄露在了脸上,盛兮有那么一霎没能掩饰住,结果就是这么一霎被太后逮了个正着。
太后盯着她突然一哼,问盛兮:“怎么,看这位盛姑娘面色不耐,难不成是有什么良方?”
盛兮:“………”
这老太太眼睛也忒尖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