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盛兮在意,着实是当初吴元魁第一眼看到自己时的眼神,透着明显心虚与畏惧。
她笃定这中间暗藏什么事,只是碍于吴元魁这个人不愿去深究。此刻再看双福这般,这中间若是没什么事儿,那就说不过去了。
双福愣了一下后,方才缓缓道:“我家大小姐,名芳苓。”似许多年没有说出这个名字,再出口时,竟是多了无限感慨。
“这名字是我家老爷在大小姐未出生前便取好的,只愿大小姐她如芳草般美好又有韧性。”双福抬眸看了眼盛兮,见她依旧认真听着,许是一直压抑的想念过于强烈,双福便忍不住又道,“我是看着她长大的,从那么一丁点,慢慢长成婷婷少女……老爷只有一子,便是大小姐。本来这万贯家产都是等着大小姐来继承的,只可惜……”
“大小姐后来出事了?”盛兮问道,顿了一下,又说,“是在这紫藤山庄吗?”
“啊,不是不是!”双福急忙摆手,担心盛兮误会,后面说的话便也快了些,“大小姐是一次外出游玩时遭遇暴雨,当时山路太滑,又恰好遇上山崩,那马受了惊,车夫没能拦住,最后马车坠了崖……”
盛兮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下意识扭头看了眼此刻吴元魁所在的院子。
这剧情实在是太熟悉了。
而双福则在沉浸伤痛片刻后再次道:“老爷也是那个时候一蹶不振的,直到现在眼看着就……”
后面的话双福说不下去了,眼眶红红的,似是强忍着某种情绪。
盛兮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位老人,想了想便将吴元魁一直回避的问题提了出来:“之前外面传言庄子里闹鬼,这是真的吗?”
“这……”双福显然是没料到盛兮竟知晓闹鬼传言,这对庄子售卖很是不利。
然而他心底实则不愿吴元魁将这庄子卖掉,毕竟,他们当初买这庄子所花的银子,都是大小姐和老爷的!再者,就算吴元魁卖掉庄子,那得来的钱还不是让他拿去还赌债!
索性他活了这么久也够本,之前吴元魁叮嘱过他,若是有人问起闹鬼之事,便矢口否认。可眼下,许是盛兮那张脸同记忆中的大小姐实在太像,双福一咬牙,便对盛兮说了实话。
“是有鬼!”双福压低了声音,更是下意识看了看左右,“盛姑娘,这庄子是被诅咒过的!”
“诅咒过?这怎么说?”盛兮问。
双福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浑身打了个突后,方才再次开口:“半年前,庄子里死了个丫鬟,那丫鬟轻生是因为男人不要她了,于是她自己就把自己吊死了。可谁知,那丫鬟肚子里竟然已经怀了孩子,这是一尸两命!魁少爷最初想把这件事压下去,但谁料第二天,那丫鬟的肚子竟不知被什么东西剖开!血淋淋的,像是被什么咬过似的!再然后,每月朔日三更天时,总能从那丫鬟之前吊死的房间里传出来‘还我孩子’,‘还我孩子’这样的鬼叫!魁少爷一开始以为是有人装神弄鬼,叫人去查,可查了许多次都没能找到人……老奴当时也去了,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到,那情形……太吓人!实在是太吓人!”
盛兮听后扯了扯嘴角,她其实很想问双福,问他将这么个恐怖故事说给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是认真的吗?
不过看双福说这事儿时自己都被吓到,便没狠心给他受伤的心灵上再戳个洞,只是问他:“那为何你还留在这里?”
双福闻言苦笑道:“老奴现在除了这里,再无处可去。”
老爷身边回不去,其他地方二爷又不允许他去,便只能留在这里。
盛兮得知真相点了点头,而双福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似乎对一个小姑娘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想撤回那些话却是来不及了,只能万分忐忑地对盛兮说:“那个,盛姑娘,您,您别多想,我,我……”
“嗯,我不会多想的。”盛兮朝双福勾了勾唇,“倒是你,别想太多。”
“盛姑娘……”
“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会看着办的。”盛兮道。
不就是捉个小鬼,能省下几百两银子,这麻烦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双福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盛兮是已经看出来自己这小心思了,一时羞愧不已。
不管怎么说,那吴元魁都是老爷的侄子,他这么做算是背主了。
背主的双福以为盛兮定然不会再买这庄子了,毕竟那么吓人的一件事闹出来,任谁都不敢在这里再住下去。
若非如此,魁少爷也不会舍得将这庄子卖掉。
想当初,这里可是他逍遥快活的大本营,隔三差五就会邀请一帮子人过来,要么附庸风雅,要么胡天海地,总归是大把银子往死里造。
唉!若是大小姐还活着,又怎么可能会有二爷一家的事儿呢!
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