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个安和啊!”聂甄竭力让自己看上去不心虚,嘴角扯出一个笑来,“真没想到,盛兮竟是你娘子。哈哈,这算不算是缘分?夫人,你说是不是啊?”
聂夫人此时早已恢复冷静,第一时间让嬷嬷将跟着她来的女孩带走。虽那女孩明显不乐意,但……那可是盛兮的男人啊!
不说对方救了自己女儿和孙子,她不能背后给人添堵,就凭她这大夫身份,还是医术如此高超的大夫身份,就值得叫人深深忌惮。
她是比别人多了条命,还是嫌弃命比别人长,不想活了吗?
聂夫人顾不得后悔,急忙同沈安和套近乎:“万想到是沈公子竟是盛大夫相公,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真不好意思,没想到竟闹了个乌龙,那什么,老爷,你们忙吧,家中还有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好。”聂甄点头。
临走前,聂夫人再次对沈安和说:“沈公子,今儿这事儿当真是意外,你可千万别放心上。对了,若盛大夫问起来,你,你就当个笑话讲了吧!”
“学生明白。”沈安和朝聂夫人恭敬行礼。
“好,好。”聂夫人内心依旧有些不放心,但该说的话都说了,只能等合适的时候,她亲自将这件事同盛兮解释一下了。
聂夫人离开后,包厢里一时间有些冷清。聂甄递给身旁判官一道眼神,对方会意,当即恢复热络,同众学子再次畅谈起来。
学子们也不傻,这时候自然不该问的不问,只是他们看向沈安和的眼神充斥着说不出的复杂,却又各个将心思暂时压下。
聂甄招手沈安和,叫他坐在身边来。他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朝沈安和举了举。
沈安和急忙拿起自己茶杯朝向聂甄,态度不可谓不恭敬。
然而聂甄却总有种错觉,总觉得眼前这位年轻的小伙子,那有意无意所展现出来的某种气质,与他现在的身份不符。
至于怎么不符……
就好似此人本该是一身光华,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被迫遮盖,而经过一段时日沉淀后,那遮掩光华的尘土再无法聚力,下一刻,只待他逆光而来。
聂甄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查一查这位沈公子的身份了。
杯酒入腹,聂甄吧咂了下嘴,忽然笑着问沈安和:“你胆子不小,当众揭其家丑,就不怕郑同知报复你吗?”
沈安和平淡一笑,说:“学生之前就说过,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聂甄挑了挑眉梢,显然不信。
沈安和却是又道:“而且,这不是有大人您在场。再者,学生认为,同知大人定不是那般计较之人。”
“呵,是吗?”聂甄只是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多提,继而将话题转开。
而沈安和自是能体会聂甄意思,郑同知若不对自己有意见,那反倒不正常了。
其实,未见到喻芙蓉之前,他只想让今日这场宴席平稳渡过,投其所好而已,只要不触及他底线,怎么都好说。
然而,喻芙蓉开口第一句便触了他逆鳞,更别说她接连两次针对盛兮。而那位郑知州的心思又几乎全部写在脸上,目的明显得他想忽略那份恶心都不能。
他想过迂回,可最终发现迂回不了。
谢师宴结束之际,盛兮也恰好过来,看到从楼上下来的沈安和她招了招手。
聂甄走在最后面,等着所有学子离开他方才起身,结果视线一转,隔着窗子他便看到对面正在笑着招手的盛兮。
他挑起眉梢向窗边靠近一步,沈安和的身影恰好出现,紧走两步后,竟是当街拉起了盛兮的手。
聂甄啧了一声,忽然有些牙疼,还泛酸。
他算是知道为何这沈安和没忍住怼喻芙蓉了,人家小俩口正蜜里调油,你侬我侬,你没事儿去找人家老婆麻烦,还当面说人家媳妇儿不好。就这事儿,怕是个男人怕都忍不了。
虽说今日这谢师宴吃得有些牙碜,但总体来说还算不错。至少,再没人同自己抢人了。
郑知州啊,今儿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咯!
沈安和并未将今日之事告知盛兮,在裕州城又呆了一日后,他们终于启程回下萤村。
几个孩子虽说出来时间不短,但有沈安和在,他们的功课并未落下多少。
项原暂时先留在这里,等盛兮下次再来时他再回去。
核桃十分好学,又勤快,俞关有心想要收他做徒弟,但被核桃拒绝了。因为核桃说,他好似是有师父的。
一徒不拜二师,核桃虽未恢复记忆,但总有恢复的那天,所以这事儿到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褚梁如今已经很好地适应了盈安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