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要不是跟随保护他的人扯了一把,他就摔在街面上了。
叶书还没来得及发火,刚才撞他的姑娘就抱着他的大腿哀求,“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只要给我口饱饭吃,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
叶书把人扶起来,他不习惯别人跪自己,也很抵触陌生人跟他有肢体接触。
后面的人追上来,看到叶书身边跟着的壮汉,他们没有贸然动手,欺软怕硬地说这姑娘是他们老爷的,希望叶书不要多管闲事。
“不是,他们在撒谎。”姑娘说着又要给叶书跪下,“他们打死了我爹娘,霸占了我的房产,现在又要强迫我做他的第十三房小妾,我不同意他们就想打死我。”
“你这个臭娘们,你别胡说。”家丁说着就要动手掠夺姑娘。
叶书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看到姑娘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默叹口气把人护在身后,抬头看向那几个家丁,平静地问,“她说的是真的吗?”
明明叶书是很和缓的语气,且他看着也就是个文弱书生,但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壮汉,这几个家丁没有敢贸然动手。
“不是。”家丁忙辩驳。
“他们是胡说的。”姑娘躲在叶书身后替自己争取生机。
“胡没胡说去找县令问问就清楚了。”叶书说。
他们还没有走出川西府,现在所在的地盘还是归杨瀚林管,既然叶书碰到这样的事情了,他自然得去官府替这个姑娘讨回公道。
那几个家丁一听叶书要报官,他们反倒松了口气。
县令而已,就算是知府大人来了都得给他们家老爷三分面子。
叶书在街上拦了个人,给了他一百文钱,他麻溜地跑去官府叫人了。
看到叶书的令牌,梨山县的县令吓得一屁股从椅子上掉到地上。
这是西北总督的令牌,见令牌如见他亲临。
前几个月吴县令才收到总督发布给西北所有县令的旨意,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吴县令也知道他自己不是个勤于政务的,总督派人前来,肯定不是来嘉奖他的。
吴县令扶了扶头上的乌纱帽,他觉得这日子是真的是没法过了,他又没有违纪范科,只是摆烂了些罢了。
怕什么?
他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赶紧吩咐人把府衙升堂办案的地方打扫干净。
吴县令是跑着去见人的,连个马车都没想起来坐,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像是灌满水的气球在晃荡。
等吴县令看到犯事的人,他就觉得脑袋嗡嗡嗡地疼,他平时就应该办了这个姜家三老爷,可看在姜老爷子的面子上一直忍着,没想到今天给他闹出这么大的事。
吴县令一上来就开始请罪,他躬身弯腰,姿态摆得非常低,“大人,都是下官治下不严谨,叨扰到您了,下官这就把这些不懂事的下大狱。”
“别。”
叶书抬手止住县令,掐灭了他要大事化了的动机。
“这位姑娘说姜家三老爷打死了她的父母,现在还强迫她做自己的第十三房小妾,我想问问这事你们府衙能不能管?”
“能管能管。”县令虎躯一震,觉得头上的冷汗又要咔次咔次往出来冒,就跟怎么也减不下去的肥肉一样。
“能管就行,带路吧。”
过了那股劲,叶书的脑子现在倒是格外得清醒,但身子却是格外得疲惫,满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
看到县令这副呆头呆脑不作为的模样,他更气了,总有一堆蠢货不让他好过。
他踢了傻站着的县令一脚,“带路去府衙,愣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