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城门,那金属相撞的声音越是明显。盛兮带着阿幸几人奔至城门口时,恰好一小队人马从一旁的小巷子里钻了出来。
盛兮定睛看去,发现竟是钱镇抚使。
而顶着一头蛛网,一身狼狈的钱镇抚使一抬头看到盛兮,当即便捂住了心口。
“哎呀呀,盛大夫啊,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是已经走了吗?你,你……”钱镇抚使看着盛兮就像看着一个天大麻烦,心里又万分心虚与后悔,早知道就该听盛兮的话了。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只能硬着头皮上,此刻盯着盛兮,那脸上本就因愁闷凝聚的褶子,在这一刻越挤越紧,“你怎么还在啊!”
这位可是沈侍郎的夫人啊!更是皇上亲封的二品诰命。这样的人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就撤离了吗?没看到那知州在听到鞑靼入侵的消息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将自个儿家眷送走,而他自己也借口要去疏散人群远离了是非?
这沈夫人,这是还嫌他不够烦吗?
盛兮似是没看到钱镇抚使脸上的不耐,只是道:“我来看看能不能帮点忙。”
钱镇抚使:“……夫人啊!”你这不是帮忙,是捣乱啊!倘若她真的在他这里出了事儿,那到时别管这些鞑靼兵了,只怕那位沈侍郎都不会放过他!
“盛大夫啊……”
“大人是要上去吗?那赶快吧!”不等钱镇抚使再说话,盛兮直接堵住了对方。
钱镇抚使无法,极为无奈地看了眼盛兮后,摇着头丢下一句“盛大夫保重”,便匆匆上了城楼。
知州可以跑,但他不能。这次他已经难辞其咎了,不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那群鞑子攻上来,哪怕以身殉国呢!
钱镇抚使走得匆匆,以至于不知道他上去时,盛兮几个就在他身后也跟着上去了,待发现时为时已晚。
但此刻钱镇抚使已经管不了盛兮了,因为城外那密密麻麻的鞑靼兵他只是看了一眼都眼晕!
他不禁喃喃:“怎么会这么多?”
实在是太多了,少说也有一万三四,且后面貌似还有源源不断的人过来。他本还心存侥幸,想着就算那些鞑子从沼泽里过来了,人数定然不会太多。却没想到,竟是这么多!
钱镇抚使不免僵硬着脖颈看了眼己方,零零散散地,他也就带来不足两千人,这还是当时霍将军要将大队人马带走时,他硬是从对方嘴里抠出来的。而这两千人里不乏老弱病残者。
眼下,虽说他们有城墙护着,但因为鞑靼兵出现得太突然,他们又准备不及时,懵逼之际已经有鞑靼兵冲上了城楼!照这样下去,城门失守在所难免啊!
钱镇抚使一个头几个大,下一刻便抽刀同那爬上来的鞑子战在了一起。
娘的!老子不管了!反正之日之事他难辞其咎,与其被百姓唾沫星子骂死,被皇上一旨下来人头落地,还不如同这些混蛋同归于尽!好歹杀一个算一个,不至于他将来下了地狱也被人追着骂!
钱镇抚使及其带来的人几乎是顷刻间便同那些鞑靼兵混战起来。而盛兮则在看了眼外面情形后,转身便看向城内。
她眯着眼睛举目眺望,来回走了几遭,斩杀了两个鞑靼兵后,便直接冲向了钱镇抚使,三两下便将其从战局中拉扯了出来。
被拉出来的钱镇抚使一脸懵逼,盯着盛兮就如同盯着怪物。他低头看向对方手中长刀,那滴着血的刀尖尚能照出他的影子。
钱镇抚使张了张嘴,想要问的话一时间竟是怎么都出不了口。
没办法,一来是他以貌取人了,二来……嗯,他骤然发现,自己的身手尚不如一个女人!
“大人!”盛兮喊道。
“啊……”钱镇抚使终于回神,“盛大夫你……”
“大人,城门保不住了。”盛兮干脆道。
钱镇抚使:“…………………”
这话他听了想吐血,虽然,这是不久后极大可能成为的事实!
内心吐血的钱镇抚使一阵狂咳,待一停下,便又听盛兮道:“大人,借我一百个人,我去再造个门!”
“什么?”钱镇抚使一愣,顾不得尴尬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盛兮,“盛大夫你刚说什么?”
“造门!给百姓们造个可以逃出去的门!”盛兮沉着道。
“盛大夫……不,沈夫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钱镇抚使只觉对方在开玩笑,想笑却又笑不出,“造门?现在?你要怎么造?”用嘴来造吗?您能别开玩笑吗?
盛兮没卖弄关子,直接道:“用火造!”
“火?”钱镇抚使的眉头狠狠一蹙,本欲要迈开的步子不得不停下来,“什么意思?用火造?”
“是!”盛兮说着指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