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栖到了马车外,正欲掀开车帘,手刚举到一半,却又蓦地收了回来。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高呼一声:“刚才去探路的探子呢,可有找到客栈?”
两名士兵连忙匆匆赶回,对着司云栖抱拳禀告道:“回太师,属下已经将方圆百里地都探查过了,没有找到客栈!”
“那可有人家?”司云栖拧眉询问道。
二人皆摇了摇头。
“看来咱们今晚恐怕要在这荒郊野岭风餐露宿了,我们倒是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是男子汉,凑合一晚上倒不是问题,只怕有些人,怕是受不了,”左卿文语重心长的叹息道,目光还若有若
无的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
司云栖脸色顿时难看得紧。
兰婠月自然也听见了,她正欲出马车,忽然想起司云栖先前说过的话,攥着裙角的手收紧了几分,索性装作听不见,身子却是不自主的朝着外面的方向挪了挪。
左卿文见马车内始终没有动静,不由得诧异,“这么大的动静,应该都能听到吧,怕不是病了吧?”
他话音刚落,司云栖来不及思索,便一把掀开了车帘。
兰婠月被突然闯进来的司云栖吓了一跳,身子一时不受控制的朝前摔去,司云栖下意识的想要搀扶。
不想,她却犹如触电般,赶忙推开了
司云栖,恭敬下跪道:“婢子无意冒犯太师,还请太师见谅!”
司云栖的手还在僵在半空中,俊脸上更是出乎意料的难看,“本太师是洪水猛兽吗,要你如此惶恐?”
“婢子并无此意,”兰婠月惴惴不安道。
“无此意?可本太师看你刚才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兰婠月轻触了一下眉头,适才解释道:“太师说过,不喜婢子触碰您,婢子也是为了避嫌。”
“本太师何曾说过不喜你触碰了?”司云栖不悦拧眉道。
兰婠月下意识的抬头看了司云栖一眼,不知他到底是真忘了,还是故意跟她找茬,分明是
他自己说过,日后不会再碰她一下,如今却又明知故问。
“本太师问你话呢,你在想什么?”司云栖见兰婠月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中恼火更甚。
兰婠月轻咬嘴唇,迟疑道:“太师不妨好好想想,您之前都说过什么?”
“你要说就直说,吞吞吐吐做什么?”司云栖愈发不满。
兰婠月这几日心中本就憋着一股火,见司云栖自己撞上枪口,当即脾气也上来了,不管不顾道:“太师那日自己说过,日后要与我划清界限,难不成您自己说过的话,也都忘了不成?”
司云栖一时有些哑然。
他望着兰婠月明
显气得红扑扑的小脸,积攒了几日的怒火消散了不少,好笑道:“所以你是因为这句话,才故意跟本太师置气?”
“婢子不敢跟太师置气,”她忿忿不平道,语气却明显弱了几分。
司云栖心中最后一丝怒火也荡然无存,心底好笑,脸上却刻意板着脸,“过来!”
兰婠月顿了顿,朝着司云栖的方向挪了半尺。
“再过来一点!”司云栖继续道。
兰婠月薄唇轻咬,磨磨蹭蹭的朝着他身边又挪了半尺的距离。
司云栖等不及了,干脆一把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身侧,斥责道:“你是蜗牛吗,让你走个路都那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