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离敛了敛眸。
倒是他多虑了。
公主远比他想的更有勇有谋,这成算,就是男子也得佩服。
两人相谈间,马车已停靠在公主府大门。
黎晚晚顺势倒在君九离怀中,眨着那双无辜大眼道;“做戏就得做全套,本公主如今还是个身中剧毒之人,走不动道,阿离抱我进去吧。”
君九离:“......”
另一边,三皇子还在府中悠闲的欣赏歌舞,全然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一阵匆忙的脚步传来,侍卫来报:“殿下,皇上宣您入宫。”
歌舞瞬间停下,安静的落针可闻。
父皇一向不待见他这个儿子,除了平日上朝商议政事,几乎从未在这种时候召过他。
今儿是怎么了?
“知道了。”他起身挥手屏退了一众舞姬,抬脚就往外走。
刚到门口便看到他的心腹慌慌张张的跑来,差些与他撞在一处。
“平日里本王就是如此教你们的?”黎承承满脸不悦,“自个下去领罚。”
说完抬脚就要往外走,谁知那心腹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殿下赎罪,属下是有要事要报。”
黎承承看着那心腹果然是毫无规矩,竟敢拦他去路?
他压下心底不快淡淡道:“有事等本王回来再说,父皇召见,本王耽误不得。”
眼看三皇子就要走了,那心腹急的顾不上那许多,急忙冲了上去在他耳边低语一阵。
黎承承瞬间脸色骤变。
“本王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黎承承怒气攻心,抬手一掌便抽在了心腹脸上。
陆百羽已无重获黎晚晚荣宠的可能了,此人知道的太多,既然不可用,那就不能留。
昨夜他安排身边的近卫去杀了陆百羽,可谁知人没找着便回来了不说,今日竟然让陆百羽混进了轩王府对黎晚晚行刺!
如今父皇又一反常态的突然召见,也不知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他越想越心焦,“陆百羽如今人呢?”
心腹:“死了。”
“那他在轩王府上除了行刺还做了什么?”
“属下不知。”心腹满脸细汗,“如今轩王府已经被东厂围得密不透风,属下想打听都无处下手,只知道他行刺失败自尽了,君九离命人将他尸体丢去喂了狗。”
黎承承想到前些日子与陆百羽往来的信件,隐隐感到不妙。
若陆百羽真想来个鱼死网破,那些信件便是他唯一能拿出手的武器。
若是那些密函被递交到了父皇手上......
不行!
此事他必须想办法揭过去!
不多时,黎承承已跪在了金华殿之上。
此刻的他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凉帝现在的怒火。
“朕问你,这些可都是你写的!”
凉帝一把将龙案上的密函仍到了他的脸上,殿中空气几乎都要凝固。
虽然早有预料,但他还是被皇帝的震怒吓到了。
黎承承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拿起地上的密函,随意打开了一封,立刻朝着凉帝磕头:“父皇明鉴!这些密函不是儿臣写的!”
凉帝气得拍案而起:“不是你写的?那这字迹怎么就跟你一模一样?”
“儿臣冤枉啊!儿臣也不知那陆百羽是受了何人挑拨,竟然无故攀咬儿臣,儿臣对五妹的心天地可鉴,这么多年来父皇您也是亲眼看着的,儿臣怎么会对五妹生出这等歹毒之心?”
“何况五妹向来与儿臣亲近,儿臣断没有理由叫那陆百羽做那行刺之事啊!”
他喊的声泪俱下,着实让人动容。
想到这十数年皇后与他对晚晚确实算得上掏心掏肺,有什么稀奇玩意都是先紧着晚晚,两人兄妹之情也确实好得很,他确实没有理由想杀晚晚。
凉帝饮了口茶,这么想着,刺杀一事确无证据,有的也就是这些不堪入目的密函,可字迹是可以模仿的。
如今陆百羽已死,若想追查清楚怕是不可能了。
可若他就这么轻轻放过......
先皇后就给他留下黎晚晚这么一个女儿,这些年来他将黎晚晚视若珍宝,决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宝贝女儿!
就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总归那陆百羽是你带给晚晚的,你难逃其罪!若你没有那些心思便算了,你若胆敢生出一丝对晚晚不利的心思,朕便亲手了结了你!”
黎承承暗暗攥紧了手心,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恨意。
黎晚晚是父皇的孩子,难道他就不是吗?
为了一个女儿,竟然能说出要亲手杀了他的话!
可真是...好得很呐!
黎承承抬眸瞬间,眼底恨意早已消失不见,“儿臣有错,儿臣错在识人不清,没想到那陆百羽竟然...儿臣甘愿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