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听雪堂,冯姨娘便跪在了洛鹤渔的面前。
洛鹤渔和紫檀都被冯姨娘的举动吓了一跳。
洛瑆云也一时愣住了。
“请姑娘救我!”冯姨娘跪在地上不起来。
“姨娘,您这是哪里的话?”洛鹤渔忙让紫檀将冯姨娘扶起身来。
在紫檀和洛瑆云的搀扶下,冯姨娘这才起身,如实相告了喜脉一事。
洛鹤渔点点头,问道:“你是想让我帮你保住这个孩子?”
冯姨娘道:“姑娘你既然能够未卜先知,看出我有喜脉,想必一定有办法能够帮我保住这个孩子?”
冯姨娘见洛鹤渔不说话,便拉着洛瑆云再次跪下,诚恳道:“二小姐,妾身在三房的情况您是知道的,夫人她……如果妾身没有这个孩儿,恐怕瑆云的亲事也不会好,只怕到时候……”
冯姨娘一边说着,一边流下眼泪来。
“虽不知这个孩儿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愿是个男孩,这样至少他不会像女孩儿们一样,任意被揉捏,以后长大了,也可以读书科举,倘若能够考出一个功名来,也是他的造化。女孩儿在这深宅大院,如若不是嫡女,又没个深明大义的主母,得不了一桩好姻缘,日子便真的是一苦再苦。”
冯姨娘擦拭着眼泪,声泪俱下地诉说着。
洛瑆云被她姨娘所感,也在一旁无声地流着眼泪。
洛鹤渔想着上一世两人的结局,亦觉得心有不忍,于是道:“姨娘放心,我会有个弟弟的。”
洛鹤渔声音不大,对冯姨娘和洛瑆云却如平地惊雷。
冯姨娘喜极而泣道:“当真?!”
她两日之内,被洛鹤渔告诉她的两个好消息
洛鹤渔淡淡地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沉声道:
“姨娘,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清楚。从现在开始,你就告病,把院子门关起来养病。不管你诌个什么病,总之需要静养。不要用府里的大夫,也不要用府里大夫开的药方。凡是入口的东西,都要慎之又慎。等到三个月胎像稳固之后,再想办法悄悄告诉三叔,三叔至今没有儿子,一定会非常重视,让他亲自给你拨派一些人手,直到顺利生产,也不要让不相干的人经手。”
“生产的时候,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产婆。只要这个孩子落地,是个儿子,他就平安了。”洛鹤渔的眉眼平淡得不起一丝涟漪。
冯姨娘却有如巨石投湖,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
她拉着洛瑆云,不住地说:“快谢谢你二姐,快谢谢你二姐,瑆儿,你有救了,你有救了!”
洛瑆云跪在洛鹤渔的面前,落着泪,认认真真地行了个大礼。
冯姨娘道:“二小姐,如果瑆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妾身这个做娘的就活不下去了。谢谢你救了我们娘仨的命,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妾身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能做的妾身和瑆儿都会尽全力去做。”
洛鹤渔拍拍冯姨娘的手,想了一会儿,道:“我这里还真有个事情,需要姨娘帮忙。”
冯姨娘立刻擦干脸上的泪珠,询问什么事。
洛鹤渔道:“我想要拿到玉红的卖身契,想让姨娘到三妹妹那里,帮我用假的,换一张真的来。”
冯姨娘和洛瑆云知道玉红背叛了二小姐,所以对她提出的这个忙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毕竟,在豪门世家,这样背叛主子的奴婢,是可以拉出去杖毙的。
只是疑惑地问:“只用将真的身契换来即可?”
洛鹤渔笑道:“对,只用换来即可。”
洛瑆云道:“二姐姐,可以由我去换吗?这一段时间,三姐姐经常叫我们众姐妹,去她的灵妍轩做刺绣,帮她赶制嫁妆。我可以趁在灵妍轩做女工的时候就把这事办了。”
洛鹤渔道:“你可以吗?”
洛瑆云道:“我可以的。”
洛鹤渔点点头,说,“行,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你自己注意安全,不要被三妹妹发现了。”
然后,让紫铜将早已准备好的身契交到了洛瑆云的手中。
冯姨娘和洛瑆云走后,紫檀不解道:“姑娘,这件事我也可以去办,你为什么让冯姨娘去呀?让她们欠着咱们人情不是更好吗?”
洛鹤渔笑笑:“傻丫头,俗话说,升米养恩,石米养仇,大恩如大仇。我们这样有来有往,才是长久相处之计。”
紫檀愣愣,歪着脑袋似懂非懂。
几日后,洛瑆云便再次上门了,她面带春风地将一张叠成方块的纸,从手帕里拿出来,放在了洛鹤渔身旁的案几上。
洛瑆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还颇有些兴奋,不停地给洛鹤渔讲着,她以假换真的整个过程。
洛鹤渔看着洛瑆云,她今年十三岁不到,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尚未长开。模样谈不上漂亮,却也是极清秀的。
洛瑆云只是穿着一身半旧的藕合色蝶纹刻丝留留仙裙,斜插一枚镀银嵌珠蜻蜓压鬓簪。
洛鹤渔暗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