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软了,任由红玉拉着进屋,关了房门。
进了门,红玉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就开口问道:“姑娘是谁?为何来见我?还借着徐公子的名义?”
白乐不知道自己哪里穿帮了,赶紧摸摸胡须,没掉啊。她又看看自己的衣服,也没问题啊,这里的男人都这么穿的。
看着白乐茫然的模样,红玉忍俊不禁:“好了姑娘,我从小遇见这么多人,如果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那我也算是白在这里待这么多年了。”说罢,红玉的神色正经起来,语气也透着些许严肃:“这烟花之地,不是你这样的良家姑娘该来的,若是被人知道,你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待会我让人带你出去。”
白乐这才缓过神,她看红玉坦诚,便也不再伪装,摘掉了胡须和帽子,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红玉姑娘,我是刘二凤,当时多亏你去府衙作证,才让我的生意重见生机,我特来谢你。”
原来是她!
红玉不再漫不经心,而是认真地端详着白乐,眼前的姑娘样貌虽不如自己,可是却落落大方,举止优雅,说话掷地有声。她不禁羡慕起来,这样的姑娘,才是徐公子的良配吧,也难怪他上心。
她上前一步扶起白乐:“好啦,刘姑娘客气了,就算要谢我,着人写个帖子递进来,我收了便是,何苦亲自来一趟,也不怕玷污了自己的名声。”
白乐这才敢好好地抬头看红玉。这一眼,就让她着了迷,好看,真好看,眼前的红玉没有盛妆。头上挽了根素钗,白净的脸蛋上略施粉黛,通身穿着淡粉色罗裙,眼含秋波,身姿婀娜,光是站在那就让人移不开眼睛。
红玉用手帕在白乐眼前晃了晃:“刘姑娘,看什么呢?”随即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红玉近来缠绵病榻,顾不上梳洗,失礼了。”
“不失礼不失礼,是我失礼了,红玉姑娘你可真漂亮,太漂亮了,就和大明星一样~”
“什么明星?”红玉有些疑惑,这刘姑娘说的话她听不太懂。
白乐也反应过来,她一把拉住红玉的手,眼放精光:“就是夸你漂亮的意思,红玉姑娘,你要不要去我们望翠楼弹琴!”这样的姑娘要是能去望翠楼,这生意不得更上一层楼啊。
可是白乐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红玉的脸上没有欣喜,反而是坐在了桌边,透出一点淡淡的哀伤:“刘姑娘说笑了,红玉是醉恩楼的人,出不去的,就算是管事妈妈让我去,你给的工钱,也到不了我的手里。”
“赎身?如果我给你赎身呢?”白乐心直口快,直接开口发问。
红玉愣了一瞬,这么多年,叫嚷着要给她赎身的人不少,但多数是想让她去做什么通房小妾,她不愿意,自己本来就是残花败柳,何苦巴巴地跑去大宅院里受那样的闲气,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位姑娘一样。
瞧着红玉不答,白乐瞬间想通了什么,拧着眉毛坐到红玉身边,声音低沉的开口问道:“你这,是不是有什么贱籍良籍的说法,所以我不能轻易给你赎身啊。”怕红玉乱猜,她又补充道:“我前几年磕到了头,好多事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红玉笑着摸了摸白乐的头发。
这样的行为是失礼的,她不可以这样做,可是面对白乐,她有着天然的好感,这个姑娘不会怪她,所以她就这样做了。
“刘姑娘,这里没有你说的那些,这里人人都只有一张身契,我的身契在醉恩楼的张妈妈身上,至于赎身,我的赎金可高了,足足有八百两银子呢。更何况我一个青楼女子,赎了身之后呢,我的身契没有归处,活不了的。”
红玉无奈的摊摊手,满脸都写着认命。
白乐也有点心烦,八百两啊,这也太多了,自己划拉划拉也不过四五百两,还得预备着给刘离日后上京赶考的盘缠,就算是徐府会给,可是拿人手短,她也不愿意刘离全年都用人家的。
“身契好办,你跟着我就行,出路也有,你就在望翠楼弹琴,我给你发工钱,够你活了,只是赎身钱也太多了,八百两,你这管事妈妈心也太黑了。”白乐趴在桌子上嘟嘟囔囔地吐槽,一脸的不甘心。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了红玉的心上。
其实这么多年,红玉是存了傍身钱的,她不是不够钱赎身,而是没有退路不能赎身。她自小就听管事妈妈给她讲,那些被赎出去的姐妹,要么是被主母打死在院子里,要么就是被赎出去的恩客抛弃,死在了矿山上。一来二去,她们这赎身的念头从小就吓没了。
可是日子一天天地熬着,谁会愿意一直在这样腌臜的地方过活,只不过是没有良人罢了。自小听的故事里,都是男人赎身后抛弃女人,还没有姐妹别女人赎出去过。
如今,红玉活动了心思。
“若是银钱足够,刘姑娘当真愿意赎我去望翠楼,弹琴?那要我陪客人么?”
白乐失笑,仍旧趴在桌子上,侧过头面向红玉:“红玉姑娘,我那是正儿八经的酒楼,你去了就是弹琴助兴,为我招揽生意,哪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