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有一个女人来找你,说叫秦文清,正在一楼呢,您认识么?”
白乐正在屋子里悠哉游哉地裁衣服,前几日上街,她路过了一间衣布坊,一时间忍不住买了好几匹布料。想当初她还摆摊的时候,就和刘离去过一次衣布坊,直接被丑哭。如今手里有钱,该任性就得任性。
听见秦文清来了,白乐喜不自胜,连忙放下手里的剪刀,开开心心地往楼下跑。可等她跑到跟前,才发现秦文清满脸愁容,连皱纹都多添了几条。
“文清,出什么事了么?”白乐拉起秦文清的手,不无担忧地问道。
“二凤。”秦文清的眼眶有点泛红,声音也有点哽咽:“我们听说刘离中了秀才的事,知道现在正是你们高兴的时候,如果不是特别要紧,我也不想这个时候来。”
“有什么事你快说吧,到底怎么了?”
“二凤,鱼丸厂出事了!”
秦文清看到白乐,小半年来的委屈和担忧终于控制不住,全都爆发出来。她随着白乐上了楼,边哭边把这半年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白乐走后,一开始鱼丸厂的经营一如从前,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市面上开始有了仿制品,仿制品的味道和口感都不如他们,李贵和秦文清也就没当回事,毕竟老主顾还是认可他们的。可是仿制品的价格一天比一天便宜,时间一长,除了像望翠楼,客乐馆这样的大酒楼,其他小饭店都开始采购仿制品。
如果只是小客户的流失,也还都是小事,毕竟小客户是流水,大主顾才是鱼丸厂的主要收入来源。可是前一阵子,也就是刘离中了秀才之后的半个月里,他们陆陆续续收到了大主顾的投诉,说是客人吃了他们的鱼丸之后,有身上红肿发痒的,有呕吐不止的,还有发烧生病的。他们前前后后赔了差不多八十几两银子。
工人的工钱逐渐给不出,厂子都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李贵最近处理这些破事被弄得焦头烂额,两个人都没了主意,不得已,只能来找白乐。
秦文清哭得伤心,白乐走之前那么信任他们,把这赚钱的营生交给了自己,还嘱咐要好好干,这才多半年,就做成了这个样子,她真的一颗心都要碎了。
白乐听完了前因后果,稍稍转转脑子,就知道问题的关窍了。她安抚地拍了拍秦文清的肩膀:“你别这么难过,不是你们的错,是咱们被人盯上了。厂子里现在怎么样,工钱如果给不出了,我这给你拿一些,一百两够不够?”
白掌柜如今财大气粗,出手阔绰,倒是把秦文清吓了一跳,可是转念一想,二凤就是有本事啊,有她在,自己还怕什么。不由得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咱们的工钱一向给的最多,大家都不想走,好多人都说要是厂子赔得厉害,这几个月不给都成,只要厂子能撑下去。”
真是资本家听了沉默,黑心老板听了流泪。
白乐默默给这群人点赞,但还是认真地和秦文清说:“我拿钱给你,你回去把钱如数发给大家,算是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不管什么时候,人心不能散了。你回去告诉大家,这事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让大家放心。”
秦文清感动得泪流满面,情不自禁的抱住了白乐,幽幽地叹了一句:“二凤,你如果是个男人,真不知道哪家姑娘有福气能嫁给你。”
白乐哭笑不得:“文清啊,我不需要是个男人,我就是个女人,也很好。”
秦文清破涕为笑,拿着白乐的钱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来送信的人开心了,接到信的人,可就该头疼了。这事她稍微想想就知道和王渊淼脱不了干系,可是具体怎么办到的,这些老板为什么会听他的,生病是怎么回事,都需要查一查。找徐峦山不行,王渊淼这么有恃无恐,一定是有人在他身后,单靠他们几个,恐怕是搞不过。想到这,白乐吩咐伙计准备马车,她得去徐府走一趟了。
这不是白乐第一次来徐府,但是白天光明正大地递帖子走正门,却还是头一回。因着她和刘离的关系,徐家没敢怠慢,徐员外和夫人亲自出门迎接,这倒是让白乐暗暗吃了一惊。当初王渊淼的生辰宴上,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了王夫人,可是如果不是周大人,她怕是连个正眼都得不到。这两家处事方式如此不同,也难怪教养出来的孩子性情如此不一致了。
“白掌柜,稀客稀客啊,快请进。”
白乐将手中的礼品递给身边的小厮:“见过徐员外,见过徐夫人。”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前厅,白乐朝徐员外使了个眼色,徐员外了然,挥挥手屏退了下人,在主位坐好:“白掌柜今日是来找峦山的?”
徐员外虽然面热,心却是冷的,刘离的身契在徐家,日后最好是能娶了徐家的姑娘,才算是抱牢了这只金凤凰,那么白乐,就是他们家最大的威胁。可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白乐深信,就算是她和刘离的关系让他们不喜,可是如果能同谋弄倒王家,徐员外也不会拒绝。
想到这,白乐站起身,躬身行礼“徐员外,我是来找您的。”
“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