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峦山果然说话算话,他准备了一间上好的书房供刘离读书,书房内四书五经文房四宝一应俱全,他免了刘离日日向父母请安的规矩,又着意填了四个婢女照料刘离的饮食起居,俨然一副把刘离供起来的架势。
刘离站在书桌旁略翻了翻书本,再看看站在边上如同雕塑的四个婢女,一时间摸不准徐峦山的真正意图:“公子,我不需要人伺候,也不需要这么大的书房,还是换一间吧。”
“那可不行。”徐峦山一脸风轻云淡,开口却让刘离如坠冰窟:“你今日先适应适应,我明日会请先生过来为你单独授课,读书要专心,无事,就不要出门了。”
“你!”
“你可别这么看我,我这也是为你好,咱们让王家的算盘落了空,你走到街上去,谁知道会不会有不长眼的马车突然冲出来。”徐峦山用扇子点了点自己的心口:“我是图富贵的,不是惹麻烦的。”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刘离压下了内心所有的情绪:“我知道了,谢公子费心。”他知道此刻不能逞一时之意气,徐峦山虽语气刻薄,但是每一句话都是对的,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就只能咬着牙走下去。
看刘离这样子应该是已经想明白了,徐峦山不再多留,此时此刻,他有更想做的事。
夜幕四合,白乐一个人恹恹地回到了小院,整个人提不起半分精神,朝着炕席直愣愣地栽下去。“也不知道刘离今天过得怎么样,徐峦山那个老狐狸有没有欺负他。”她侧躺在炕上喃喃自语,感叹这造化弄人。最开始,她不过是想请个先生而已。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白乐撑起身子点了蜡烛,不管怎么说,事情的发展方向总归是好的,刘离有了科考的机会,她白得了一个大酒楼,怎么想都是赚的。可是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好像心里破了一个洞,呼呼地吹着凉风。
白乐趿拉着鞋子走到兔园,如今兔园的规模已经稳定,秦文清打理得极好,她也乐得做个甩手掌柜,除了收钱,其余一概不问。她蹲在一个兔笼旁,伸手摸了摸眼前的一只兔子,曾经和刘离一起上山抓野兔的那个雪夜逐渐在眼前展开。如今兔子还在,小院也没变,可是人的心境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抱着膝盖缓缓地靠着墙边坐下,看着眼前的兔园,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次日清晨,秦文清照常来到兔园,如今她算是这个兔园的大管家了,一应事宜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罕见的,她发现今天白乐居然在门口等她,要知道白乐这个赖床的毛病可是从来没有改掉过。
“二凤,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文清,我有事和你说,你先别忙。”
秦文清放下手里的筐,局促地站在原地,莫名有些紧张。
“文清,我这边暂时有点事情,可能需要到镇上去住一阵子,我打算把兔园彻底交给你来打理,这里你已经很熟悉了,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每个月你交给我三十两银子,其他我一概不问,你觉得怎么样?”
“我…”秦文清听话听惯了,自己一时拿不定主意,可是看到白乐一副决定好了的架势,还是勉强点了点头,兔园如今平均每月盈利六十两,白乐真的为她考虑了很多。她有点舍不得,红了眼眶:“二凤,你就只去一阵子,还回来,对不对。”
白乐浅笑着走过来,拉起秦文清的手:“我回来啊,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呢,你别难过,不是什么坏事,而且我就在镇子上,不远的。”
交代好了兔园的情况,她又领着秦文清去渔场找了李贵,鱼丸加工厂的事,就全权拜托给他了。李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砸蒙了头,想当初自己孤苦伶仃,每日倚在自己门前熬日子,如今自己有了事业,也娶到了心爱的女人,这一切都是因为白乐。可如今白乐要离开这里了。他越想越伤心,甚至比秦文清哭得还厉害。
“好了好了。”白乐眼眶也有点泛红:“不至于啊你们两口子,真不至于,我就是搬去镇上而已,而且你们两个好好干啊,别让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两个厂子都黄了,那我可真让你们哭。”
交代好两个厂子的事,白乐雇了马车,认认真真地收拾起东西,看着这个居住了一年多的小家,白乐心里也是诸多感慨,本以为自己会在这里待上一辈子,结果才一年多,就发生了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
她拿着包袱走出屋门,这时候才发现小院里黑压压站满了人,张婶子站在最前面,一看见她出来就开始掉眼泪:“二凤啊,真要走么,走了还回来么?”
院子里的其他人听到这个问题,纷纷抬起头看向她,她这才发现,学堂里的小孩子也来了,一个个眼睛哭得红肿。
白乐被这样的氛围感染,也擦了擦眼睛,声音略带哽咽:“家里有点事情,所以要搬去镇上一阵子,也不是不回来了。”她的眼睛扫过一个个小孩子:“至于学堂,你们放心,我虽然搬走了,但还是会一直开着的,大家不要担心。”
“我们不是担心这个啊二凤,我们是担心你啊,我们听说你和刘离…”说话的人被狠狠扯了一下袖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