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除了累,就还是累!!
安顿好兔子,白乐躺在炕上一动都懒得动,真是由简入奢易啊,才被照顾了不到一个月,以前996的体力与激情就无影无踪了。
刘离也是累得不轻,见白乐也躺好准备休息了,便微闭着眼,拖着身子往厨房走。
“你去哪啊?”白乐累极,拖着长腔蔫蔫地问。
刘离勉强打起精神,侧过身子,声音之中疲态难掩:“娘子可还有其他吩咐?”
“吩咐啥啊,我是问你去哪,你咋都不累的,不来躺着?”白乐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微蹙着眉用尽力气喊了一句。
“我也累啊娘子,我见娘子没事了,所以打算回厨房歇一歇。”刘离虽声音疲惫,却笑意盈盈,这还是第一次,他敢在“刘二凤”面前说累。
白乐的意识已经混沌,她勉强的微抬起胳膊招招手,声音含糊不清:“别去厨房躺着了刘离,这炕这么大,你来一起躺一躺,我也没胖到一个人躺满一个炕。”越说声音越低,白乐睡着了。
刘离忍不住上扬的嘴角,他觉得脸颊发烫,连带着整个头都是晕乎乎的,他低头喃喃道:“娘子不胖,娘子很好。”说着,仍转身向厨房走去。
可惜白乐已经睡熟,听不见。
再睁开眼就是日落西山了,白乐赶忙爬起,跑去仓房看兔子,可这一看,心就凉了半截,上午带回来还活蹦乱跳的四只兔子,现在都蔫蔫地躺在一起,没有了精神。白乐怔怔地蹲下去,认真的盯着兔子看,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
厨房里的刘离看到了蹲在仓房门口衣着单薄的白乐,赶忙拿了衣服走出去,披到白乐身上,柔声问道:“娘子醒了怎么不叫我,外面冷,仔细风寒。”
白乐回头,眼睛红通通的,她好委屈。
“刘离,你不知道。”白乐声音颤抖:“我从小就特别倒霉,凡是我期待已久、精心准备的,就都不成功,凡是我担惊受怕、惴惴不安的,大多都能成。”白乐哽咽着:“所以我从小到大,什么事都不敢盼着,我连在心里偷偷地盼着都不敢,我就怕我一想起来,这个事情就完了。我那么期待这几个兔子,可是它们就快要死了。刘离你说,我是不是做过什么坏事,所以才要这么惩罚我。”
刘离听得心疼,眼眶也不禁泛红。他扶起白乐,轻声细语地安抚道:“娘子别哭,这些兔子本是山里跑的,骤然圈在笼子里,难免不适应,我们先把兔子挪进屋里,就放在厨房靠近灶台的位置,那里暖和,等过了今晚,我们再看看,好不好?”
“好。”白乐泪眼婆娑。
这一夜,白乐又累又伤心,睡得极不安稳,噩梦连连,她一会梦见难产过世的母亲,一会梦见重男轻女的父亲。辗转反侧,难以安眠。厨房里也是不消停,刘离一眼不错的照着看这些兔子,喂食喂水不敢怠慢,直到了后半夜,才终于有了起色。
第二天清晨。
“娘子,起了么,出来看看吧。”
“来了来了,马上就来。”
白乐赶忙穿上衣服往门口走,通常是刘离听见屋里有动静才敲门进来,主动喊她倒是头一次。白乐睡得不好,眼下一片乌青,人也没有往日有精神。
她蔫蔫地打开门,却看见刘离满面春风,不由得疑惑:“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刘离卖了个关子:“娘子跟我来就是了。”
来到了厨房,白乐一眼就看见四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不由得喜上眉梢,一扫昨日的颓丧情绪,声音里隐不住的雀跃:“太棒了刘离,你太棒了!”
话锋一转,白乐又开启了洋洋自得的模式:“不过嘛,这里面也有我一份功劳,我和你说啊刘离,我这个反向…许愿,超灵验的。我昨天对着兔子哭了一场,嘿,今天就都活了,就算咱俩一人一半吧”白乐眉头上扬,伸直胳膊拍了拍刘离的肩膀,她今天才发现,刘离不矮呀。
刘离也有样学样,抬起手,僵硬地拍了拍白乐的肩,神色认真:“娘子,其实我想说,你不是一个倒霉的人,我们期待一件事,就会格外重视,稍有一点违背心意就觉得期待落空,天不遂人愿,而我们害怕一件事,就会无限放低要求,哪怕只达成了一点点,也会喜出望外,说是老天保佑。其实好坏只在人心,与事无关,与娘子更无关,娘子切莫忧思过重。”刘离说的真诚,他是真真正正的如此认为。
白乐不觉愣住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事情如此,与她无关。
她是家里第一个出生的女儿,从小就不被家里人待见,尤其是说了妈妈怀的二胎是妹妹后,更是被追着打,奶奶骂她是扫把星,乌鸦嘴。后来弟弟出生,妈妈却难产而死,人人都抱着弟弟笑,只有她想着妈妈哭,在心里偷偷盼着妈妈没死,妈妈能活过来。爷爷冷眼瞧着她,半晌吐出一句:“生了弟弟这么高兴的事,你就知道哭,你妈就是你哭死的。”白乐那年才5岁,这句话成了她一生的噩梦。因为她是扫把星,因为她爱哭,因为她心里偷偷的盼着,所以害死了妈妈!
“与我,无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