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份当年的承诺书,上面清楚的记录着他在三岁时就已经成为了池家的人和他到三十岁时如果为池家带来的可观的收益,就可以离开。
如果没有就要把这么多年池家“培养”他花的所有钱打工还回来以及为池家亏损的钱。
说是一份承诺,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份买卖合同,池殊已经不想细数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
从一只最底层的狗,摆出最凶恶的姿态,杀光另一些阻力,爬到了今天。
池殊在外人面前说得好听是池家的养子,其实更像是被卖到池家的。
小时候的记忆他都记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是三岁时来到池家的,他的母亲带她来到池家。
从那以后她的母亲和他一起生活到了十岁,她就消失了,直到池殊十五岁的时候收到了她的死讯。
资料里除了那份承诺书,还有很多小孩的信息和照片,其中就包括他,看到熟悉的面孔,
池殊眉头都难以舒缓。
这些小孩他有印象,在他三岁的时候和他同吃同住一同上课,那时候池家还涉黑,甚至可以说就是从块起家的。
在他十岁的时候,和那群小孩一起被丢到荒漠上,
一想到这里痛苦的回忆从池殊脑海里袭来,他的眼角泛红,握着照片的手用力收紧,
他当时做了些什么呢?为了活下来,为了回去见母亲,他拼命往前走,连渴死的小孩的血他都喝过。
在池殊的记忆里,最后走出来的有两人,另一个也是一个男孩,比他大一岁,一把刀就这样摆在了他们面前。
残忍的结局池殊已经不想去回想,从握刀的那刻他就知道他就是一个懦夫,一个向往活命的利己主义者。
他的照片后面用记号红笔写了三个字:最优者。
池殊很早就已经知道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实验体,这些于池殊而言没什么好心痛的,
但池殊拿到这个资料真正想找的不是这些,他想找的是母亲消失的原因,
那个在他十岁之前,对他温柔,宠溺,有时严厉要求他的女人,那个模样停留在他十岁的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小孩的照片后还有一份合同,乙方是他母亲的名字,池殊一字一句开始去读,
“身为孩子监护人,我自愿将他的户口落在池家,今后他的一切我都不会干涉。”
一切都不会干涉吗?池殊的想法开始动摇,但他不愿意把她想得这么坏,
是不是他的母亲被池家人威胁了呢?不然那么疼爱他的母亲又怎么会离开他?
她,大概是被逼无奈吧。
池殊慢慢坚定了心中的想法,然而他拿着合同的手微颤,
目光暗淡下来,眉宇间的落寞掩饰不住,偌大的别墅,他一个人孤独的坐在那,身形单薄,他苦苦找寻的真相就是这样的吗?
合同的最后一条是甲方支付乙方一百万,从此乙方消失在孩子的视线。
豆大的泪珠滴在纸上,上面还有一支录音笔,池殊拿在手里看了又看,他有些害怕了,他不敢按下播放键,
像一只只敢蜷缩在龟壳里的乌龟,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池殊猛地想起他慢慢强大起来后,池富严对他说的话,
“池殊,你的世界很快会颠倒,我希望我能如愿看到那一天。”
录音笔还是被池殊打开,他形单影只,要是他自己都不能直面,一切谜底都只会是他理想的那样,寻不得真相。
录音笔竟然还是完好无损的,一开始上面女生的声音就很激动,
“五十万?!不可能,我不答应,我陪了他十年,还是有点感情的。”
接下来的男声很熟悉,是年轻一点的池富严的声音,“你想要多少?据我所知你最近因为赌博被催债催得紧啊。”
“一百万,一口价!”
录音笔安静了几秒,才听到男声,“成交。”
呵,成交?
池殊第一次知道这两个字这么不入耳,
他疯狂的把录音笔放了一遍又一遍,激烈的要价声久久在房间回荡,
原来这就是池富严说的他的世界即将颠覆吗?这就是池富严准备的扳倒他的最后一手。
他所有的坚持没了,如果这是在最后的对峙拿出来,他确实会失去那份活着的希望。
池殊的心在隐隐抽痛,他的眼眶通红,他把所有资料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他像掉进了万丈深渊。
录音笔被摔得四分五裂,就像池殊迎来真相后破碎的人生意义。
满地狼藉,他想要嘶吼出声,可多年的压抑,他连用语言去发泄的能力都失去了。
克制,矜持,从容,淡然……一个个词在他的身上环绕,他就像一头困兽,定了性,冲不破牢笼了。
池富严怕他,惧他,这些池殊都知道,池殊从一开始就先入为主的把池家当成了害死母亲的假想敌。
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