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戒不掉了。
要么继续,要么暴毙。
直到在美国航校培训的某一天,他整理书房时,无意间翻出了一张纸条。是她留在医院里的那一张。
那些只有他铭记的回忆冲出牢笼,拉扯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盯着泛黄的纸条发了很久的呆,最后试探性地拨了一下上面的电话号码。
谁知道,从来没接通过的电话,在“嘟”了两声过后,毫无征兆地传来了一道清冷又柔软的声音,“你好,哪位?”
熟悉又遥远的声音透过听筒,细细密密的穿透了他的整颗心脏,心尖儿都是麻的。
他手足无措,欣喜若狂。僵硬在原地。
那一刻,好似又变回了哑巴,激动到说不出一个字。
她那边环境有些嘈杂,她声音大了点,又“喂?”了几声,依旧没有等到回应后,便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短暂到只有几秒的通话记录,心跳得很快很快,整个人像是喝醉了酒,晕头转向的。
然后他用她的手机号码,试图搜索她的微信号。
搜到了。
他一看昵称就知道是她。
梦里。
头像是渔村旁的一片海,海滩上还插着茉莉花。
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经住诱惑,添加了她的微信。
发送好友请求后,过了半天的时间,她终于通过了。
她并没有问他是谁。他也并没有发消息自我介绍。
他没有想过打扰她,也没有想过要表达爱意,更没有奢望过他们之间还会有什么转圜余地。只是想在她的列表里做一个没有存在感的甲乙丙丁,看看她的生活日常就够了。
可惜啊,她不喜欢发动态。
她的朋友圈一直都是三天可见的设置。
什么都看不见。
他如愿在她列表里待了接近三年半的时间,除了加上好友后她发来的那一条“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系统消息,他们没有聊过一次天。
没有联系的这些年,他拼命学习,拼命工作,就是想要把自己的生活都塞满,让时间过得快一点,这样就不会那么难熬,不会总想起她。
不过,即便在没有联系的日子里,只要想到他在她的微信列表里就会好过许多。
他找到了她头像里的那个偏远渔村,休息时会过去在海边坐上一整天,也从她头像的角度拍一张同样的照片,换成自己的头像。
也会改一个和“梦里”有关的昵称。
即便这种是单方面的亲密,仍然会让他很开心。
他也从来不发朋友圈,怕她看到突然冒出来的陌生账号,以及账号的头像和昵称都和她如此相似,她会起疑心。可同时,他又很希望她能看到,如果她来问他,到时他要不要向她表明心迹。
直到有一天。
他飞完航班,将手机开了机,没想到还真的弹出了来自她的一条消息。
只有两个字:【你是?】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不可置信地盯了好久,狂喜如同翻天覆地的浪潮将他淹没。他打打删删,组织了好久的语言,最后颤抖着手打出自己的名字。
然而发过去的那一瞬间,只有一个红色感叹号。
她将他删除了。
连回复的机会都不曾给他留。
哦不对,或许应该留过。因为她是在接近六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而那时,他正在飞航班。
或许见他长时间没有回复,才直接将他删除。
从那以后,他陷进了这种后悔和遗憾里很长时间都走不出来,颓到了极致,一蹶不起。
怀疑自己,怀疑一切。
他从未贪过心,为什么连这么一点点念想都不能得到满足。
她的世界里,能容得下路边的杂草,流浪的小猫,却连他这一点点微小如尘埃的存在,都容不下去吗?
......
叶帆说,靳时跃,你能不能有点底气。
过去的种种历历在目。
事实证明,在她面前,他又哪里配得上“底气”两个字。
不再去看那些只有红色感叹号的自言自语,将手机锁屏,扔到了一旁。
重新闭上眼睛,安静地躺着。
一动未动,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只不过跟叶帆在一起,就不会有冷场的时候。叽叽喳喳,像麻雀似的。
他不停询问:“你是不是跟你媳妇儿发生啥了啊?不应该啊,你怎么可能会跟她吵架啊,那不得百依百顺天天捧着供着啊,就算她要打你,你这种恋爱脑尿性,肯定都会替她动手吧?”
“那到底怎么了啊?什么事儿能严重到让你离家出走啊?”
叶帆一惊一乍的,“该不会她要跟你离婚吧?你不会净身出户了吧?”
离婚两个字终于让沉默的靳时跃有了反应,他瞬间睁开眼,阴鸷目光如同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