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姐姐吗?” 柏嘉良一怔, 还没来得及消化她的意思,特米娅又小声开口。 “姐姐,是你吗?” 这两句话可是截然不同的意思啊。 前面一句可能还只是一句幼兽为了确认安全感的小心询问, 后面那句,则干脆是身份的确认了。 她认为自己是她认识的一位“姐姐”? 柏嘉良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没抬头,却也感受到了几束落在身上的审视目光。 它们来自精灵探长, 来自矮人通缉犯,甚至来自教官杜克——只是他的目光不那么具有攻击性而已。 她低头,看向被小女孩抱在怀中的黑猫。 猫咪自然地舔了舔白爪爪,漂亮的眸子中倒映着自己略有些僵硬的面容,见自己看她, 她有些茫然好奇地歪了歪脑袋,想了会, 随后露出了个人性化的安抚笑容。 柏嘉良莫名松了口气。 “姐姐?”见身前人不说话,特米娅有些焦急的直起身, 带着厚重茧子的小手慌乱往她的方向摸。 “我在这呢,”柏嘉良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轻松的笑意, “姐姐刚才走神了。” 特米娅明显松了口气, 低下头, 声音细弱又兴奋。 “你真的来了啊。” 柏嘉良有些不知道如何应付,只能点点头。 “嗯, 我来了。” 特米娅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表情有些扭捏,一副想抬头又不太敢抬头的模样,又抱住了怀中的猫, 手指颤抖而小心地抚过猫猫柔软的毛,落在猫脸上,仔细分辨着她指尖所能触碰到的一切。 公爵大人极为不爽地甩了甩尾巴,恶狠狠瞪了那个将自己塞过来的小金毛一眼,猫脸一皱,闭上眼,摆烂般的瘫成一个猫饼,透着一副爱咋咋地自暴自弃的气质。 柏嘉良唇角尴尬的提了提,按了按太阳穴,收拾了一下被一句“姐姐”搅得七零八碎的脑子,斟酌着词句打算问话。 “诶,姐姐,”特米娅突然一怔,“我不是发着烧吗?” 柏嘉良和其余不敢吱声的三人瞬间有些语塞。 好家伙,这孩子的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吧。 “姐姐给你吃了药,”莫名被错认成“姐姐”的柏嘉良显然担起了问话的重任,硬生生拗出一个长辈般的亲切和蔼的声音,“现在好些了吧。” “好些了!”特米娅笑着点头,唇边泛起两个浅浅的酒窝,“希望这副药可以撑久一点,今天晚上就不用做噩梦了。” 这回就连猫饼都探出了个脑袋抬头看她。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噩梦?”柏嘉良讶异重复,“天天晚上都做梦么?” “是,自从小时候那次大火爸妈都去世之后,我每天都会做一样的梦,有时候醒来会头疼,有时候还好,小时候特别严重但现在已经差不多习惯了不会影响日常生活,就是偶尔还会有特别特别疼的时候只梦见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但想不起来是什么了,然后第二天就会发高烧,列车长先生带我去找过很多医生但医生都说我可能是那次大火被柱子砸到了脑袋,除了压迫视觉神经失明之外可能还伤到了脑子其他地方,除了一些安定退烧的药物也开不出其他什么药。啊,我好像很容易对药物产生抗性,很多药一开始有效后来就没什么用了,所以这次姐姐的新药可以告诉我一下成分吗,我好对比一下。”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小侍应生用轻松自然的语调,倒豆子一般将他们心中的疑问诸数解答。 柏嘉良震惊地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种幼年失去双亲的灾难,在故事书中不都应该是难以启齿,用纸巾擦着眼泪哽咽半天才能撕开伤疤慢慢讲出来的么? 这孩子,怎么像是唠“今天出门遇见谁了”,“那家餐馆特别好吃”这种家常一样轻松随意的就说出来了? 这压根不会是正常人的画风吧,倒像是妈妈讲的那些游戏里和什么……NPC对话触发任务给出的大段信息。 还有,这重重的谜团,【你为什么会做梦】,【你为什么会发烧】,【绘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失明了】,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和列车上的连环失踪案酿造出来的压抑气氛,突然就荡然无存是怎么回事? 换到罗杰斯写的那种侦探小说里,这种探寻真相的一问一答的问话起码可以水个一万字! “你……”柏嘉良憋了半天,就憋出一个字。 特米娅耳朵动了动,没听到动静,很快反应了过来,又笑了笑,“啊,是因为每个医生都会问一样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