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大人, 您生气了吗”柏嘉良怂儿吧唧的乖巧坐在秦唯西边上,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
秦唯西面无表情地束起长发,回头看了她一眼, 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她不说话的时候,气质是一贯的清冷疏离,此时则更具有压迫感。
“我我错了。”小金毛可怜兮兮。
秦唯西佯装严肃地板着脸,扭回头去,背对着她。
然后猛地松了口气, 微微嘟起嘴。
脸有些热。
老实说, 那段尴尬的时间门并没有持续多久,阔耳狐列车长很快敲响了贵宾休息室的门, 彬彬有礼地说明列车上已经准备好了美味的晚餐,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可以现在上车在车厢里休息一晚。
然后几人就跟着列车长上了车。她们自然是住进了发生过失踪案件的情侣套房里。
哦,一进门, 公爵大人就火急火燎地变回了人身。
小人类的两位教官则住进了她们旁边的包厢,有意思的是,那位努力伪装了身份但被所有人一眼看穿的刚铎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伊莉莎刚铎, 则死缠烂打地住在了两位教官隔壁和她俩中间门隔着一间门包厢。
“公爵大人, 你说句话啊。”
秦唯西猛地收起了自己发散的思绪, 耳朵一动。
声音从脚下传来的。
她低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蹲在自己脚边委屈扯着自己裤腿的小金毛。
“你, 你干嘛”秦唯西发现自己的声音也结结巴巴的。
“您是生气了对吧, ”柏嘉良低下头,缩成一团,闭上眼睛举起四指发誓,“我保证,下次还有这种紧急情况我一定先请示您”
秦唯西“”
“不用请示。”她干巴巴地说。
“嘤, 因为请示了也不可能同意的”
“嗯。”秦唯西深吸口气,又板起脸。
因为她还要脸。
变成猫咪,被一个小人类埋了肚皮,还被埋得浑身滚烫身子发软。
公爵大人觉得自己脸都丢完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脚下的小人类还在怂儿吧唧的一遍遍重复,声音中带着些奇奇怪怪的情绪,声音越来越低,“我知道我冒犯了,但刚才真没反应过来。”
“我不想让她看清我的脸下意识就那么做了。”
秦唯西看着脚下已经夹着尾巴低下头的柏嘉良,愣了愣。
她觉得小家伙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于是下意识用力呼吸。
啥也没闻到。
嗅觉失去,已经不能从味道判断她的情绪了。
公爵大人有些头疼地捏捏眉心。
“你是我带过这么多崽里最麻烦的一届,”她嘀咕着,犹豫了会,也蹲了下来,伸手戳了戳小人类的脑袋,“呐,柏嘉良,抬头看我。”
柏嘉良苦兮兮地抬头。
“我知道错了。”她再次认真重复。
当然是她的错吧她失误地判断了两人之间门的距离。
她潜意识以为她们应该可以更亲密些的。
“你,你也不算错吧。”秦唯西绞尽脑汁安慰着眼前的人,在不丢脸的情况下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些真相,“可能是我的问题。”
柏嘉良张张嘴,想说话,却被公爵大人伸手摸了摸脑袋。
“好了,别这样,”她轻声说,“你是我的旅伴和朋友啊,哪有朋友之间门总道歉的。”
柏嘉良瘪瘪唇。
“真不是我的错”
“嗯。”
“那抱抱。”她眸中闪着明晃晃的试探,伸出胳膊。
秦唯西失笑,轻轻抱了抱她。
柏嘉良一下熊抱了上去,脑袋搁在了公爵大人肩膀,静静嗅着公爵大人身上淡雅的白茶香味。
“那我以后遇到这种突发情况还能埋肚皮吗”她小声嘀咕。
“不能。”公爵大人斩钉截铁地回答,还没等小人类嘤嘤出声呢,她皱起了眉,眸中带着些许困惑,“所以,你为什么要挡住脸”
“我长的和我妈妈很像啊,我还被俘虏了一次,她们有我的画像,”柏嘉良小声说,“我怕他们有我不知道的手段,发现我居然能跑出战俘营后生了疑心,顺着这条线一查。”
“哦豁,然后我妈妈的脸就暴露了。”
“这样啊。”秦唯西若有所思。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唔,那这样,”她微微推开了些怀中的小人类,手腕一翻,摸出一张青面獠牙的铁面具,轻轻给小人类戴上,温声道,“你要是怕暴露,在列车上就戴着这个。”
“这是什么”柏嘉良好奇地伸手摸,又扭头看玻璃上印出的倒影。
她整张脸都被那张铁面具遮住,只留下一双灵动的琥珀色眸子,而那面具青面獠牙,看上去似龙似虎,凶恶又雄奇,令人恐惧,似乎又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