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对秋红动了手,把秋红半张脸都打得青紫。
秋红实在委屈,便跑回娘家,跟自己父母哭诉。
听完陆大娘的叙述之后,春蓝嫂子忍不住骂道“哟,这马大梅是怎么回事呢睁着眼说瞎话吗,她怎么就这么帮那个金小六呢”
陆大娘撇撇嘴道“还能为什么我听人说,那金小六家悄悄给马大梅送了大礼的,肉啊糖啊什么的。这马大梅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没有好处的事,她可不做呢。”
慧娟嫂子忍不住了,唾道“就为了这些东西,她就把人家姑娘给推进火坑这也太作孽了吧就不怕报应吗”
陆大娘叹息道“不止秋红,还有好几个姑娘,都一样遭殃了。这马大梅啊,就是喜欢把那些男的夸得天花乱坠,把姑娘们贬得猪狗不如。那些男的快满30岁了,在她嘴里就是稳重成熟会疼人。那些姑娘刚满20岁,她就说人家老了,再不嫁人就生不出孩子了。反正在她眼里,这些姑娘们就像是猪啊羊啊,都是她手里的货品,供她拿去换东西的。”
海云桃忍不住问道“她们这相当于是被骗婚了,就没人管管吗”
陆大娘长叹口气道“马大梅是妇联主任,又是烈士家属,平时哭一哭,农场领导都要让她三分,谁又敢说什么呢而且女人嫁错了人,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命不好,也没听过可以怪媒人的。”
海云桃也能理解,在这样的年代,大家都还是老思想。
嫁错了人,也只能用一句命不好,来安慰自己,麻痹痛苦。
春蓝嫂子叹息道“我看秋红那姑娘性子挺好的,心也善。才结婚不到半年就被打成这样,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陆大娘也忍不住红了眼,道“她爹气得发抖,她娘也直哭,可还能怎么办也只能这么凑合着过一辈子了。总不能离婚吧,这要是离了的话,周围的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能淹死秋红。”
春蓝嫂子也道“就是啊,他们要真的离了,咱们虽然不会说闲话,可禁不住那些无聊的小人会乱嚼舌根。那些人,惯会欺软怕硬,他们当然知道是金小六的错,可是他们不敢骂金小六,怕惹火了,那金小六真拿刀捅他们。所以就肯定会指着秋红来欺负,毕竟女人家软弱,也不敢拿刀捅他们。”
海云桃清楚,春蓝嫂子的话,话糙理不糙。
她不能抛开时代背景不提,怪秋红一家软弱,怒其不争,不敢提离婚。
海云桃听着那竹屋里传来的呜呜咽咽的声音,眼眸内暗光闪过,当下出了个主意“让秋红爹娘拿钱,拿粮,拿肉,在咱们附近农场找几个壮汉,在路上把金小六堵住,狠狠地揍一顿,只要别打死了就行。边打,边让他们告诉那金小六,之所以揍他,就是秋红家为秋红出气。”
几个嫂子都被海云桃的话给吓怔住,这妹子,看着软绵绵的,没想到要紧关头还挺硬气。
慧娟嫂子犹豫地问道“这这能成吗这要是惹恼了金小六,他打不过那些男的,又回家去把秋红给打一顿,那怎么办”
海云桃缓声解释道“家暴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就算是秋红他们不找人教训金小六,金小六肯定还会再打秋红的。金小六要是再敢对秋红动手,秋红就得拿出不怕死的气势告诉金小六今天他敢打她一巴掌,那么明天,后天,或者大后天,那些人会再度出现,在路上拦住金小六,十倍奉还。金小六这种会家暴的男人,都是窝里横,只会打女人,在外面连一句硬话也不敢对男人说。他只要一想到那些壮汉的拳头,腿都吓发颤了,哪里还敢对秋红动手。”
陆大娘还在犹豫“这方法行倒是行,可我担心秋红他们一家性子都软,不敢去找人呀。”
海云桃安静地抬眼,缓声道“陆大娘,咱们救得了他们一时,救不了他们一世。”
虽然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可是毕竟这是秋红家的事,他们家如果自己都不支棱起来,别人也没办法一直扶着。
海云桃清楚,小恩成惠,大恩成仇,帮人也只能帮一部分,如果有人非扒拉着你,让你帮到底,那么很可能到最后,反而会帮出仇恨来。
陆大娘毕竟长海云桃这么多岁,当下不用多说,也明白了海云桃的意思,沉下声音道“也是,等会我就去把这个主意告诉他们,愿不愿意听,就看他们自己了。我想,他们总不愿意看着自己家好好的一个姑娘被活活打死吧。”
春蓝嫂子也点头“没错,以暴制暴,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说完了秋红家的事,大家又忍不住把话题转回到罪魁祸首马大梅身上。
慧娟嫂子直感叹“以前革委会每次开思想大会,都会让马大梅上台,给她戴大红花,夸她是烈士家属,还夸她多年来一直照顾自己公爹,劳苦功高,我以前还一直觉得她是好人呢,没想到背地里这么坏。”
马大梅的公爹,就是她牺牲丈夫冯天宝的亲爹冯自忠。当时冯天宝为了掩护红军牺牲了,冯自忠据说是亲眼目睹自己儿子被杀,当场就气得瘫了。醒来之后,四肢也不能动,话也不能说,只能睁着眼睛,成了个半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