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这样,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他这么一句话里,包含信息多,伤害面太广。佟易天听见后,眸内寒光毕现。第三农场的知青们听了,则个个面色大变,眼里都像是燃起了火球。
而普阿迪听见了“偷鸡摸狗”这四个字,忽然想了起来,忙补充道“对了,那个人不仅偷了我们的鸡,同时还被我们村里的狗咬伤了小腿。可见,一定是阿明神显灵,想要惩罚他”
闻言,汪炳荣眼皮一跳,面上闪过丝复杂神色。佟易天迅速攫住了他的异样,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干脆查看我们所有人的小腿,谁小腿上有被狗咬的伤,就可以断定那人就是偷祭品的人。查完我们第三农场,还可以顺便查查第四农场,我相信,总归能找出那个人的对了,汪场长,那位夏知青平时不都是跟在你身边吗怎么今天没见到他”
汪炳荣是农场场长,掌管着知青回城,请假,劳动等生杀大权,所以第四农场许多知青都对他马首是瞻。这几年来,汪炳荣身边经常跟着一个夏知青,为他鞍前马后,不过今天却没有见到夏知青的人影。
佟易天眼内闪过清明之色,他猜到了,那个去利族老乡那偷祭品,并且被狗咬的人,肯定就是夏知青。
佟易天的猜测是正确的,正是汪炳荣派了夏知青去利族老乡那偷了祭品。在第三农场小厨房里面放足了证据,随后故意沿路放了鸡毛,把利族老乡引来,进行栽赃嫁祸。
只是汪炳荣没料到佟易天居然如此精明,三两句便把事情经过推导了出来。眼瞅着事情即将败露,汪炳荣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明白,如今只有尽快挑起第三农场和利族老乡之间的争斗,如此才可以浑水摸鱼。
于是,他心下一横,忙皱眉道“我说佟场长,人家祭祀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可你却还在这里推卸责任,也太不负责任了。人家村里还有病重的老人,有年幼的小孩,要是阿明神动怒,明年不保佑他们了,让人家老老少少丢了性命,那可怎么办不管怎么说,这祭品是在你们第三农场的厨房里被发现的,要我说呀,赶紧让人家把这炖了祭品的厨房给砸了,给阿明神出气才是正理”
老王心头大惊,暗暗把汪炳荣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搅屎棍
这话点到了利族人的要害上,他们向来信奉神明,此时想到神明即将动怒,既害怕又愤怒。其中有个脾气暴躁的利族老乡,当即便拿起了铁锹,用力地砸上了那口大铁锅,边砸边大叫道“都是你们这些小偷,对咱们阿明神不敬,你们必须受到惩罚”
没错,他们应该砸了这厨房,给阿明神出气
而第三农场的知青们看见了,也都气得双眼发红,不住颤抖。
场长都已经解释过了,这是陷害,不是他们第三农场的知青干的。可这些老乡还想砸了他们的厨房,那明天他们吃什么呢是想饿死他们吗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知青们都是十多二十岁的年纪,血气方刚,情绪上来,当下也不管不顾,赶紧拿着农具上前拦阻,并大骂道“都说了我们不是小偷,你们听不懂人话吗你们才是强盗呢”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叫骂着,混战成一团。双方情绪激动,都拿起了农具,眼看就要打起来。
佟易天见势不妙,忙冲到人群中间,不顾自己安危,尽力拦阻。
汪炳荣得意地嗤笑声,随即退后到安全地带,在旁悠然自得地围观。
知青和老乡们发生了械斗,那佟易天做为场长,肯定得负责,受到严厉处分。
打吧,赶紧打起来,打得头破血流,断腿断胳膊,最好是闹出人命,让佟易天革职
而就在情势危急,一触即发时,众人耳边忽然响起了“滴滴滴”的汽车喇叭声。那声音格外刺耳尖锐,霎时便将大家的怒火给压制住。
这农场的小厨房,说是厨房,其实也就是搭了个棚子,四面都没有墙。所以大伙转头便看见,就在他们前方四五米的地方,停着一辆民用货车。
那车他们认得,是南城肉联厂运输牲口的货车。两人座,后面搭着军绿色的篷布。而前方的两人座里的驾驶座上,坐着肉联厂的司机,副驾驶座上,则坐着肉联厂的工作人员。
此时,肉联厂的司机伸出脑袋,看着那些举着镰刀,锄头,靶子等各种农具的人,战战兢兢,弱弱地问道“老乡们,不好意思,请问下,这里是第三农场吧”
大家伙都还保持着操家伙准备斗殴的姿势,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老王开口,点了头“啊,是,怎么了”
司机和工作人员对视一眼,吞口唾沫,一鼓作气把话说完“那个,你们佟场长在吗,他媳妇儿搭了我们的车,我们帮忙送来了。”
一听这话,大伙顿时心脏都缩紧了。
佟场长的媳妇儿来了
等等,四舍五入,不就等于狼来了吗
因为利族的人闹的动静很大,附近其他农场工作人员的家属也带着小孩儿前来看热闹。此时一听,那些家属立马扭过头,捂住了小孩的眼,慌忙道“先别看,小心晚上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