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太文绉绉的、掉书袋,要通俗易懂,读给目不识丁的人听,也要让他们一下子明白。
联玉看他兴致勃勃的,不由也跟着莞尔。
其实自己印书这种事,也并非那么简单。人家书局排活字也需要时间和手脚工夫,印的少了,人家一般不乐意,或者要价会变得非常高。
而且经营书局的也是男子,许多书商自认做的是清贵生意,也讲究风雅那套。
让这些死脑筋印刷生育相关的书籍,说不定还会觉得有辱斯文,根本不会想到自己家里也有母亲和姐妹。
还有一遭,时下书册的价格对普通人来说还是贵。一册书怎么也要个几十文钱。想来并不会卖的很好。
若自家出纸张笔墨,请人来誊抄,成本倒是能低不少。但还是那个问题,抄书的读书人比书商还清高呢。
而且识字的多半是男子,会为妻子购置这种书的还是绝少数。女子倒是需要这个,但高门富户有大夫、有稳婆,贫家女子却不一定能掏出那么多银钱,更不会识字。
财帛动人心,这样内容的书真要能挣钱,也不会让江月唏嘘说这上头怎么没有对应书籍了。
不过这些没必要告诉江月知道,交给他来做就好,她只开心地做自己想的事就好。
也就五六日的工夫,江月就写完了生育指南。
后续工作,如联玉所说,由他一手包办,并不需要江月再费心思。
这日联玉出去联系书局了,只江月守在自己铺子里。
午后时分,一个头戴帷帽、身形窈窕的女子登了门。
坐到桌前,江月搭了她的脉,点出她身体有些亏空,另外月事上头也不大好。
女子松了口气,声音婉转悦耳,“是,我近来就是觉得身上乏力的很。另外月事也有些不准,我还以为是”
“就是气血失调而已,我开个方子,你照着吃上一旬,月事应该就来了。”
“谢谢大夫。”女子顿了顿,又接着问“我听说,您这儿有祛除疤痕的药膏可以卖”
江月的祛疤膏倒现在还未开张,便起身去柜台里拿了一盒给她看,“是的,不过价格不便宜,这么一小盒就得一两银子。您的疤痕若是方便展示给我瞧,最好还是给我瞧瞧。因为我这药膏也不是所有的疤痕都能消,没得买回去没用,浪费银钱。”
那女子闻言不由在帷帽下笑出声,也不客气地称您了,轻轻柔柔地说“你怎么这样做生意呀哪有自己拆自己的台的。”
江月也跟着笑,“肯定要提前说清楚的嘛。”
联玉不在,江月便一边同她说着话,一边飞快地抓药。
那女子又问“你抓药都不用对着方子,显然都是有数的,怎么还给我开方子这纸和笔墨也是银钱呢。”
“我是不用看,可是若是不想在我家抓药,拿着方子去别家也一样。另外若是后头还有别的不适,瞧旁的大夫,也得把现下吃着的药的药方给他,免得对方开出相冲的药。”
女子都无奈了,再次出声提醒道“你这样真的挣不到银钱。”
江月一边给她包药一边笑,“银钱够用就行。”
若真的要挣黑心钱,她只要在药中稍稍动些手脚,让来医患的病拖延上一段时间,那能多挣好些药钱,还不耽误积攒功德,毕竟从结果看,她还是把对方给治好了嘛
两人说着话,就看门口又进来两人。
为首的那人同样也是头戴帷帽,但看身形和穿着,是个高大的男子。
时下倒是从未见过男子戴帷帽的,而且他的帷帽比寻常的还大一些,长一些,把他上半身都罩在里头。
江月和那女子不由多看了一眼。
那男子身后跟着个小厮,立刻上前理直气壮地嚷道“大夫呢快来给我家公子瞧病”
这小厮穿的都比一般人好上不少,那戴着帷帽的男子更是锦衣华服。
主仆俩看着都不怎么好相与,女子就对江月道“无妨,你先给他们瞧,我也没什么事,再等一阵也行。”
江月想着还得看看女子身上的疤,判断自己的药膏能不能起效,就算可以去后院的屋子里,但放两个不好相与的男子在铺子里,也让人不大放心,眼前的女子应该也会不自在,便对她笑了笑,“那劳你稍等片刻。”
江月从柜台上离开,示意那主仆二人跟着自己去另外半边的诊室。
搭上那男子的脉,江月沉吟了半晌,说“治不了,另请高明吧。”
一边说,江月赶紧起身去洗手。
那男子嚯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连带着帷幔上的白布都摆动起来。
他回头冲着那小厮比划了一下,那小厮立刻接着道“听闻娘子不拘是给城中富户还是普通百姓治病,还从来没有治不好的这么一说,怎么到了我家公子这儿就治不好了”
江月道“我是人,又不是神仙,总有我治不好的病症。”
小厮看她态度强硬,便改了态度,赔笑道“江娘子医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