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明显,张建业和江诚劝着谢言之先去看李蓁蓁。
银白色的月光洒下一地清辉,直直落入李蓁蓁眼中。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任由谢言之脱下衣服检查。
“咱妈明天想要出去,我不想让她去了。” 谢言之从柜子里拿出跌打损伤的药膏,修长的手指在李蓁蓁白嫩的肩膀上来回涂抹。
他加大力度推开青紫的一团。
突然加重的力度让李蓁蓁承受不住,现在才有了切实的疼痛感,倒抽口气“真疼啊。”
“我再轻点儿,还是疼了你就咬上我脖子,别忍着,淤血必须要推开。” 谢言之弯下腰,调整姿势,一只手扶住李蓁蓁的肩膀,另一只手推开淤血,脖颈自然露在李蓁蓁面前。
家里的跌打损伤药全部都是给他准备的。
收废品少不得要扛东西,长时间下来,难免会磕磕碰碰。
身上淤青都要一点点推开,不然第一天干活浑身酸疼,影响进度。
李蓁蓁将自己的下巴放在谢言之肩膀上,放松身体“可是才刚给咱妈说好,明天于心间她出门热闹热闹,咱妈很多年没有趁着大年初一出去了吧。”
期盼了那么久,猛然落空李蓁蓁担心江秀英承受不住。
她也想要江秀英出去转一转。
曾经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出去,出去也没人陪自己,只会招人厌烦,那又何必出去。
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出去肯定会有很多邻居愿意主动和江秀英说话,咳嗽是她多年的病,也不传染,温度低可以多穿些衣服,他们多做些保暖措施。
具体李蓁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叫喊,要她一定让江秀英和大家热闹热闹,否则她都没地方去后悔。
谢言之重重地叹口气,他也不想反悔。
谁知道江秀英竟然偷偷做了那么多衣服,还是需要去张大夫家里看看,不知道身体怎么样。
他怕万一吹个风江秀英生病,害怕的太多了。
又想想江秀英这么多年都没和他提过什么要求,不能出去自己就不出去,安安静静坐在屋子里,过年就没出去过。
不知过了多久,谢言之再次叹口气,脸上表情凝重“那还按原来说的那样,让咱妈出去热闹热闹。”
肩膀上的淤青散开,李蓁蓁穿好衣服,抱了抱谢言之,然后拉着他回堂屋大家一起守岁。
江秀英是什么时候做的衣服,这件事情不再提起。
谢言之几人转换心态,开始夸赞起衣服暖和。
氛围不能一直僵硬,李蓁蓁也打定主意等到过完年,再带着江秀英去看看张大夫,虽说还不到定时检查的时间,还是要去看看。
气氛缓和,守岁的时间热闹了起来。
有张建业在,屋子里的说话声音就不会断。
除夕夜,大部分家庭都会在这一夜放鞭炮。
也有少部分不会,穷苦人家买不起,买得起的像是刘大爷家里不会放鞭炮,怕吓着小孩子,也是没必要再放。
谢言之和张建业江诚三家也不放鞭炮。
很早之前是贫穷,身上拿不出买鞭炮的钱,后来就是谢言之想要将钱存起来,用到更需要的地方。
张建业和江诚两人是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谢家,习惯了,张建业还是很喜欢放炮的,家里买了不少单独的摔炮,明天一早他就拿出来玩耍。
秒针走完一九八四年的最后一圈,屋外鞭炮声阵阵。
鞭炮声停下,天空上闪起猝然而过的明亮,映照在每个人脸上。
“是烟花,走走走,咱们出去看烟花。” 张建业压低声音,伸手指了指窗户。
江秀英身体不好,熬不住,除夕守岁也只是比平时睡觉晚一些。
李蓁蓁和谢言之互相对视一眼,她踮起脚尖进里屋,摸了摸江秀英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烧,这才放心出去看烟花。
“烟花这么美丽,江诚,等你考上海城大学,哥也给你放一场烟花,整个县城有一个人不知道你考上了算我输。” 张建业搂住江诚的肩膀,拍拍胸脯保证。
李蓁蓁笑弯了眼睛,看向身旁的张建业和江诚,语气真挚“那嫂子等你的烟花秀。”
张建业胳膊从江诚身上离开,站正身体,冲李蓁蓁眨眨眼睛“放心吧嫂子,到时候我的烟花秀绝对比咱们现在看到的还要灿烂。”
李蓁蓁结束话题,继续抬起头看绚烂的烟花铺满天空。
明年的六月,她会看到庆祝江诚考上大学的烟花秀的。
上一世,江诚在八六年考上了大学,就是明年。
她相信,八六年的夏天,所有人都会在入夜后见到庆祝江诚考上海城大学的烟花,江诚这个名字,将会成为刻苦努力的代名词。
他也会成为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会是老师口中见过最拼命努力的一个学生。
东南西北各个角度的烟花加起来放了十分钟左右,看完四个人回屋继续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