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的毛发上也是。”
李蓁蓁随着刘大爷的话注意力转移到大狼狗的身上,只见黑色长毛的大狼狗,尾巴上一抹鲜艳的红,四只爪子上也都多多少少染着红色。一看宽大的爪子就没少在红纸上踩。
“哈哈小花猫,姨姨带你去洗脸,刘大爷,等会儿我去给你帮忙。”
“哎好,正好我也能歇歇。”
李蓁蓁给小平安擦洗干净脸和手,牵着他回屋,让他和大狼狗待在远离红纸的地方玩耍。
她迈步进屋,才看见里边的盛景,小平安和大狼狗身上有红有黑,真不是贪玩,实在是屋里的红纸太多了。
桌子上凳子上柜子上全部铺的是红纸,为了让对联上的墨水风干,还必须要保证不能够折叠,刘大爷特意支了根竹竿在屋里,专门晾晒写好的对联。
大狼狗身躯庞大,毛发厚重,走在满是红纸的地方,无从下脚,回头看一眼李蓁蓁,表情委屈巴巴,像是在对李蓁蓁说,它不是故意的,是它身体庞大,地上都是红纸,它想躲避也来不及。
李蓁蓁揉揉大狼狗毛茸茸的脑袋,好笑着让它到一边儿玩,她越来越觉得大狼狗像个人了,表情丰富,十分聪明。
“刘大爷,裁剪的活儿我来,你专心写字。” 李蓁蓁小心躲闪,走到刘大爷旁边,搬了个凳子坐下,自然接过刘大爷手中的刀。
她长时间做衣服,对于裁剪的度量把控精确,红纸上下对齐,速度比刘大爷要快。
有人帮忙,刘大爷也得空歇了歇腰,又是裁剪又是弯腰写字,长时间他也吃不消。
李蓁蓁比照刘大爷之前裁剪的形状,剪出的大小相同的对联。
刘大爷写好的对联,李蓁蓁全部都拿起来在后边的竹竿上晾晒,对联上墨水已经风干的,她直接收起来放在旁边不占位置。
李蓁蓁拿着晾干的对联,一时看的有些入迷,刘大爷写出来的毛笔字,一如他人般端方正直,坦坦荡荡。
人心正,写出来毛笔字也带着正气。
“刘大爷,毛笔字您得写了有几十年了吧,这功底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 李蓁蓁用几根指头小心捏起对联,谨慎摆放,不能糟蹋了写对联人的一片心意。
刘大爷拿红纸的手一顿,笑了出来,回忆起了当年的往事。
“五十五年了,我六岁进学堂,那时候学的就是毛笔字,先学毛笔字,后来才慢慢握铅笔。”
李蓁蓁闻言倒吸了口凉气,五十五年,不是五十五天,这中间相隔的是旁人不知道的毅力。
刘大爷叹了口气,又道“当时教我们毛笔字的是位六十来岁的老先生,他右手没有大拇指,照样握得住毛笔字,后来不是提倡写硬笔字,毛笔字这种逐渐写的少了,学校教学也都很少再教毛笔字。当时和我一同在学堂的同学,他们都放下了毛笔,我也想要放下的时候,想起了这位没有大拇指的老师。”
“右手没有拇指,握笔的手照样稳稳当当,一笔一画行云流水,他写字的时候,谁也夺不走他手中的笔。克服了千难万险,他仍旧要写毛笔字。
我手上握住铅笔的那刻,心也动摇过,后来想起这位老师,我就再没动摇过自己的心,硬笔字和毛笔字,并不冲突。”
“这么一坚持,不敢想,已经五十五个年头了。”
刘大爷不知道想起什么,收住了话头,垂下头磨两下墨,继续写对联。
如果儿子儿媳没出事,他应该会去上老年大学,去系统的学习毛笔字,认识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两个人都是公安,工作忙,三四十岁才有小平安一个孩子,后来
刘大爷不断倒吸气让自己压下心中的酸涩,不能去想那些事情。
他不能落泪,大过年的,他得告诉在地底下的儿子儿媳妇,他和小平安现在过的非常好,街坊邻居也都很喜欢小平安,不时就会有人来看他们爷孙两个。
小平安还经常去隔壁找李蓁蓁,有人陪着,他们现在过的都挺好的。
收回思绪,刘大爷不敢让李蓁蓁瞧出异样。
李蓁蓁则是被刘大爷说的话震惊的有些呆愣,果然是熟能生巧。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刘大爷的毛笔字功底,是五十五年的积累沉淀,这是坚持、是毅力、是无惧风雨动荡的勇气。
也是这样的人,才教导出小平安这样惹人疼爱的性格。
“姨姨,快看,大郎的长辫子,还是红色的。”
小平安上扬的声调唤回李蓁蓁的思绪,李蓁蓁偏头看过去,迎上小平安欣喜渴望夸奖的目光。
只见穿着喜庆红色棉衣的小男娃,手上拎起高壮狼狗身上的毛发,黑色毛发被编成了一缕一缕的小辫子,小辫子底部明显被染成红色。
就连小平安白嫩嫩的手掌都沾染了红色,明显是小平安自己用手蹭了蹭红纸,然后一下一下涂抹在大狼狗的辫子上。
“我们小平安真厉害,给大朗打扮的真好看,两边的辫子还有颜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