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谢母江秀英起来做饭,打开门就看到儿子谢言之睡在院子的躺椅上,新婚夜不和新娘子待在一起,丢下新娘睡在院子里,把她昨天叮嘱的话忘的一干二净。
江秀英火气直冲脑门,随手拿起门后的鸡毛掸子,朝熟睡的谢言之挥了过去。
“偷袭” 我
谢言之睡的正香,胳膊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鸡毛掸子,他立刻从躺椅上弹了起来,“我”字还没有说出口,看清楚打他的人是亲娘,握拳反击的姿态登时转为防御躲避。
他原地躲着,生生挨了好几下鸡毛掸子,委屈道“妈,你身体不好,你歇着,我自己打,不劳您动手。”
江秀英手上的鸡毛掸子被夺走,扶着墙喘气,“你小点儿声,知道我身体不好你还气我。”
打的那几下她全部用了力气,喘了会儿身体才缓过来,谢言之不敢再嬉皮笑脸,扶着江秀英坐下。
“你现在想起来我身体不好了。” 江秀英揪起谢言之的耳朵,拧了一圈,“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我要你好好和蓁蓁说说话,要你哄着她,对人好点儿你怎么不听。”
江秀英一脸恨铁不成钢地侧头看,儿子耳朵被拧的通红,打的再重也不抱怨一句,仿佛挨打的那个人不是他。
“你对我好有什么用,你要对蓁蓁好,那孩子命苦。” 江秀英说着松开了手,压低声音“说说,新婚夜你不在屋里睡觉,跑到躺椅上喂蚊子干什么,昨晚上是你和蓁蓁的新婚夜,那么大动静我忍着没出来,后半夜你不回去睡觉,还在这儿犟,整整一晚上你都给我躺在外边。”
淡青色的天空上,渐渐有光亮透出来,谢言之回想起屋内满地的狼藉碎片,不发一言。
等不来谢言之的回答,江秀英气的直咳嗽,她弓起身子捂着嘴巴低咳。
谢母咳嗽的声音让谢言之快速回神,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妈,你去歇着,我来做饭,回屋躺着吧。”
“你安心听我的话,我也就不会咳嗽了。”
江秀英心里堵气,没有离开厨房,最后还是谢言之推着她回屋的。
回屋里的江秀英没闲着,她要把昨天酒席里给张建业和江诚两个人留的饭菜拿出来,菜她都放在水缸里好好保存着。
谢言之厨艺不差,家里原先只有谢母和他两个人,他不出去收废品的时候饭都是他做,谢母身体不好,大部分时间谢言之都是让人歇着。
昨天婚宴剩下了不少菜,谢言之荤素搭配挑选了几样在锅上热了热,简单煮些米汤早饭就做好了。
谢言之进屋喊谢母吃饭,江秀英眼神都没多给他一下,叮嘱道“你去屋里叫蓁蓁起来吃饭,嘴巴张开,说话温柔点儿,问问她今天还需不需要去学校上课,别把你在外边那一套拿出来,那是你媳妇儿,你要多哄着。”
“知道了知道了。”
谢言之不耐烦地点头应着。
走到门口,谢言之的脚步还是放轻了,他修长的手指落在银色的门把手上,轻轻一压推开门。
地上的碎片已经被清理干净,全部扫在了门后,谢言之走进去,李蓁蓁还没有睡醒,他的脚步越走越轻,站在床前,开口叫人的话说不出口。
床上躺着的人衣服没脱,被子没盖,还是昨天的装扮。
她的皮肤很白,像天上纯白的云彩,头发乌黑如墨,还保持着昨天的盘发状态,簪在发间的红花还没取下,给小仙女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
床上人睫毛颤了颤,谢言之手像是不受控地伸出去想要摸一摸,突然,李蓁蓁睁开了眼睛,谢言之的手尴尬停在半空中。旋即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手在空中拐了个弯摸向自己的后脑勺,清了清嗓子道“你醒了,那刚好起来吃饭。”
说着谢言之转过身,手插在兜里很自然地往外走,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
李蓁蓁手撑在床上起身,昨天晚上谢言之出去之后,她就坐在床边整理脑海中的记忆,回忆到最后头疼到自己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
刚刚她可是看的很清楚,谢言之的手是伸向她的,现在又装作没事儿人。
她睡的沉,睡梦中感受到眼前投下一片阴影,阴影持续的时间太长,她才醒过来的。
李蓁蓁揉揉眼睛,起来换衣服洗脸准备吃饭。
换好衣服后,谢言之也已经把饭菜全部端进了屋里桌子上,门后昨天她扫起来的垃圾也全被他清理干净。
李蓁蓁穿戴完毕,食指戳戳镜子中她年轻的脸庞,真好,一切还都来得及,“我先去洗洗脸。”
“洗脸盆在院子里的架子上。” 谢言之说完,像是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都是干净的。”
李蓁蓁心情很好的嗯了一声。
走出去李蓁蓁就看到慌乱转身要回屋的谢母,哪怕是暑热天气,谢母穿的也是长袖长裤。
多年病痛的折磨让谢母头发斑白,身形也比普通人佝偻,眼角爬满皱纹。
李蓁蓁鼻子突然一酸,前世谢母让她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