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凝来上班, 此时梅东来和周扬都已经来了。
周扬仍低头在拖地,梅东来手里则举着一本书,挡住了脸。所以陈凝只当他在看书, 并没有打扰他, 直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去打一壶热水。
周扬叫住她:“小陈大夫, 热水我给你打好了, 你不用去了。这个点水房人多, 怪挤的。”
陈凝便转身把水壶放回去,顺势拍了下他的肩膀,说:“行,谢了啊,”
她手轻轻一拍就松开了,周扬却吸了一口凉气,让陈凝吃了一惊, 她回头问道:“怎么了,则才我没使劲吧?”
周扬看了眼梅东来,说:“没事, 跟你没关系。”
陈凝注意到了周扬的眼神,随即她想起,昨天她跟周扬回到六院以后,周扬说要去梅东来宿舍,也不知道他去了之后梅东来怎么说的, 俩人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她便问梅东来:“梅大夫,昨天你去精神科了吧,怎么样?”
梅东来仍举着那本书,没什么情绪地说:“去了, 没遇到合适的病人,再说吧。”
陈凝见他不爱说话,她便重新坐回去。可这时周扬走了过去,一把将梅东来手里举着的书拔出来,说道:“你在这儿装什么呢?一会儿还有人来找你扎针,你就算装又能装到什么时候?”
梅东来把书从周扬手里抢回来,语气不善地道:“你是不是欠揍?昨天收拾你还没过瘾是吧?”
陈凝这才注意到梅东来眼角已变得青紫肿胀,因为眼周肿了,那只眼睛就变得小了点。本来是挺清新的长相,可这一肿就变成了大小眼。
虽然她觉得这时候笑他有点坏心眼,但她就是觉得这样的梅东来挺有喜感的。于是她抿着嘴露出笑意,说:“梅大夫,你昨天又碰着什么事了?”
周扬也在旁边说:“小陈大夫,你说他都这样了,我笑他两句没问题吧。这家伙可倒好,上手就打啊,差点把我胳膊给扭折了,手劲还挺大。”
陈凝笑道:“他们家是针灸世家,有家传的功夫,这样针灸的效果才会特别好。一般人打不过他的,你也不行。”
梅东来直接忽略了周扬,没好气地看了陈凝一眼,把那本书又举起来,懒洋洋地说:“没什么,就是患者发狂,没治成,人跑了。”
周扬把拖把放回去,说:“梅大夫,要不这么着,下回要是碰上你觉得有希望能治的病例,家属也愿意的话,你多叫几个人,比如我,比如常磊,都行。咱们都愿意帮你,这样人多一点,能把发狂的患者按住,省得他再动手打人,还不用怕他跑了,你说是吧。”
“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体力比一般人要强的。常磊就更不用说了,他是骨科的,整天干的都是体力活,劲也挺大。”
这回梅东来没再跟他呛,顿了顿,然后说:“行,我考虑下,等碰到合适的,你们俩谁方便,就跟我一起过去看看。精神科那边我留话了,有需要他们可能会过来叫我。”
这时候患者陆续来了,陈凝便开始接诊。
梅东来没什么事,一直举着书,一页一页地翻看,直到上午九点多钟,季野的老领导郭所长来了,梅东来才把那本书放下。
郭所长来医院接受针灸治疗一直比较低调,并没有让小边开着吉普车过来,两人都是骑自行车来的。
他进来之后,很自然地往梅东来那边看了一眼,这一看,便看到梅东来脸上带了伤。
最近来找陈凝看病的患者也多了起来,此时门口的长椅上就坐了好几个人,门里也有几个人等待叫号。
郭所长能看到梅东来脸上的伤,他们也都能看到。
这一看,有些患者和家属心里就暗暗嘀咕上了,有的人心想,这个大夫怎么让人给打了?不会是医术不行,把人治坏了,所以受到了报复吧?
或者这人是不是干了坏事,所以才会被打啊?
梅东来之前被指甲刮的伤痕还有浅浅的印子,没有完全恢复呢,这时又添上了新伤,来候诊的人看了,十有八/九都会想他这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这一想就总觉得这大夫不大靠谱。
郭所长进来之后,本来要直接去帘子后面接受针灸治疗的,可他看到梅东来这样,他总要问一句,他就说:“梅大夫,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来医院闹事?”
梅东来摆摆手:“没事,就是一点小意外,磕的。”
郭所长可不信他这个说法,他自从接受梅东来的针灸治疗这后,不仅身上的疼痛感大幅度减轻,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所以梅东来要是碰到什么不好解决的事,他怎么都要过问一下。
他就说:“如果有什么事,可千万不要忍着,你们医院斜对面就是派出/所,他们要是不管,你跟我说也行。”
梅东来怎么能愿意跟别人说他被精神病人打了呢?可他要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郭所长还不信。
他一时有些无语,这时陈凝却在旁边笑着跟郭所长说:“梅大夫最近在研究精神病人的治疗方法,他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