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跟她一样,也觉得这就是个看病的步骤。
见陈凝同意了,谢振兴便站了起来,先把身上穿的外套脱了,随后又脱掉了米色羊毛开衫,上身只剩下一件衬衫。
周扬见了,问他:“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谢振兴把最上边两个纽扣解开,再把右边的衬衫往下扯了扯,露出右肩和右上臂。
他做着这些动作的时候,心跳明显加剧了,也就是他这人平时表情管理做得很到位,所以这时他的脸上完全不见半分激动和忐忑。
这时他注意到,陈凝已经朝着他右肩的瘀伤看了过去,不过她只看了两眼,就挪开视线,说:“伤得确实不轻,我给你开点活血化瘀药,三五天就可以缓解疼痛和肿胀的情况。”
谢振兴却说:“那时间有点久了,我现在右边胳膊做动作很吃力,很难写字,但我还要办公,每天要写的材料也不少,这样有点耽误事了。”
“我听说你们中医止痛很快的,要不小陈大夫你给我扎几针吧。刚才小周也说过,这个扎几针就好。”
周扬这时候也不好否认他没说过,但他这回没接话,先看了她一眼,见她同意了,他才站起来,帮陈凝准备针具。
陈凝告诉他:“给我准备一根三寸针就好。”
周扬惊讶地问了一句:“就一根啊?”
陈凝点头:“嗯,先用一根吧,用强刺激手法来扎。”
周扬很快就准备好了针具,陈凝把针接了过去,告诉周扬:“让他另一侧肩膀露出来,我要扎另一边。”
周扬听话地把谢振兴另外一边胳膊上的衣服往下扯了扯,露出另一半完全没有伤的胳膊。
扯下来的时候,周扬不禁暗想,这个人外表瞧着像个文人,倒也没那么文弱,该有的肌肉也有。
他这边正胡思乱想着,陈凝的手已经戳在谢振兴受伤的那一侧,连着在几个点位用力按下去,一边按一边问谢振兴:“这里疼吗…这里呢…哪个部位最疼?”
谢振兴被她按得阵阵抽气,最后指着中间那个痛点说:“这儿,这个地方最疼。”
陈凝便把周扬叫了过去:“你过来,抓住他胳膊扭动,找到最疼的体位,然后让他保持那个体位不动,我在另一侧下针。”
谢振兴:…
陈凝又说:“他这个伤势初起,还没有深入到经脉,只要用强刺激手法刺他痛点对侧位置大概就可以了。”
周扬心想这个活很简单哪,他上手就抓住谢振兴右臂,换了几个方位扭动他的胳膊,直到谢振兴一向平静的脸上再度露出痛色,他才停住手,保持住那个体位。
谢振兴都快被他给弄无语了,这跟他想象的针灸根本就不一样。
就在他完全还没有准备的时候,陈凝手里的针已经快准狠地扎到痛处对侧的位置,随后陈凝就以强刺激手法来行针,不过一分钟,谢振兴便感到痛处阵阵发酸,又酸又麻又重,还像有蚂蚁在上面爬来爬去,那滋味真是没办法形容。
这时陈凝告诉周扬:“先放开他,让他自己来回活动右臂。我这边继续行针,等他感觉痛感大减就可以了。”
谢振兴这时也没了刚才的心思,照着陈凝的吩咐,抬起右臂,来回绕圈缓缓转动。
过了几分钟,他竟然感到那痛感像水波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他怔了一下,看了眼陈凝,说:“好象不疼了。”
陈凝点了点头,迅速拔下那根针,放到纱布上,就让周扬收起来。
谢振兴见她收了手,不禁奇怪地问道:“这就完了?不用留针吗?”
陈凝摇头:“完了啊,你这个是急性的伤,治起来其实很快的,我这种强刺激手法不需要留针的。”
谢振兴又问道:“那还需不需要再扎几次?”
陈凝摇头:“不需要,没那么严重。这次扎完,你再服点药,不会耽误你日常生活的。”
说完这句话,她眼神已经转到周扬身上,告诉他:“刚才我下针所选的点位跟缪刺法有关,病在右则取左,你知道吧?”
周扬点头:“嗯,这个知道,但缪刺法真用起来不会这么简单吧?”
陈凝“嗯”了一声,说“没这么简单,这次最重要的主要还是在于这个强刺激手法,需要练。如果用普通针法,可能要多扎几针,包括痛处周围的穴位和阿是穴、以及肢体远端穴位,都可以选择使用。”
谢振兴看着陈凝跟周扬说话,眼神并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分,他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在旁边安静地把扣上衬衫扣子,又穿上开衫,很快就把衣服都穿好了。
短暂的失落过后,他很快又恢复成平时温和有礼的样子,跟陈凝说:“小陈大夫,我去叫人吧。”
陈凝点了点头,谢振兴很快就出去了,没多久,他就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那男人一边走一边咳,喘得也比较吃力,他刚走进来,谢振兴便跟陈凝说:“小陈大夫,老徐这个病有七八年了,去过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