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峰摇头:“不知道啊,她没说。”
常素心一直闭着眼睛,看上去有气无力,只有在肚子疼得难受的时候,才会皱起眉头。
这时她也听到了陈凝问话,就说:“好象是吹着风了,后脖子不太舒服,第二天鼻子也不得劲,不过后来就没感觉了,我也没当回事。”
陈凝点了点头:“那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累,特别累,肚子疼的厉害,身上好象火炉一样,难受。”
陈凝想了下,又问她:“是里外都热吗?”
常素心微微点头,陈凝又问了问喝水二便等情况,然后他便从带来的包里拿出处方笺,准备往上边写药方。
宋铁峰见了,心里不免惊讶起来,因为从她到这儿之后,不过十分钟左右,这就诊出来结果了?
要知道他们找西医看病的时候,要连着做好几项检查,上午来下午才给出结果的。
这个小陈大夫倒是快,那她是不是真的看明白了?
他想问问,但这时候陈凝已经开始写药方,他怕打扰到对方的思路,但没敢在这时候出声。
好在陈凝很快就把药方写完了,宋铁峰往纸上瞄了一眼,就发现上面一共只写了五味药。
这时陈凝回头把药方递给他,说:“你爱人的病就是由感冒引起的,这副药吃几天,应该能有效果。”
看着药方上寥寥几行,宋铁锋犹豫了一下,委婉地说道:“小陈大夫,用不用再多开几味药?贵一点也可以。”
高所长见他这样,便在旁边伸手碰了他一下,暗示他不要这么说。大夫既然这么开了,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陈凝倒没什么特别反应,她平静地说道:“不需要加药,你让我开的话,我就开这个药方。”
“家属如果有疑虑,我也可以理解,不如我给你们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开方吧。”
宋铁峰也怕引起陈凝的反感,他连忙点头。说:“行,那就麻烦你了。我们也不懂,就是关心则乱,没别的意思。”
陈凝拿过药方,先指着上边的石膏跟宋铁锋等人说:“你爱人的病是由感冒引起的,也就是太阳病。因为没有及时治疗,疾病发生了传病。外感之热邪随痢深陷,没有出路,这就使她浑身里外俱热,是兼有表征的实热。”
“这时候,给她服用一般的清热药,效果是不行的,她还会继续发烧。需要给她用托法表里兼治。”
“这药方里的石膏可以清里热,人参不仅能补气,还有升散之力,它可以助石膏将深陷在体内的邪气透达出去,这种治法就叫托法。”
“至于这芍药和甘草,它们俩在这里是对药,治疗泻痢腹痛效果是很好的。至于最后一味山药,它滋阴固下效果很不错,配合使用比较合适。”
陈凝说的话里虽然包含着一些术语,但众人还是大概听明白了里边的道理。
他们不懂医理,也不太确定这个药方是不是真的没问题。
但宋铁峰想了想,觉得既然苏副院长对这小陈大夫都那么看重,那她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再说闻老爷子那么严重的病,都交给这女大夫自己去治,他还能说什么?
他要是再犹犹豫豫的,下不了决断的话,恐怕中间人高所长和闻少波都会不高兴了。
大家职务虽有高低之分,可也算是一个大系统的人,多少也得顾忌下对方的想法。
于是他略想了想,就说:“行,那我们就按照小陈大夫你开的药方来治吧。”
陈凝看了下表,见这时已经过了四点了,就说:“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就行走了,我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
宋铁峰连忙送出门口,还要再送,陈凝却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然后她就带着周扬离开了病房,两个人走出去不久,周扬就问陈凝:“腹部受寒也会产生痢疾,这种是虚寒痢吧?”
陈凝点头:“对,也有虚寒痢,可能是因为腹部受寒,也可能是因为中土虚寒。至于患者这个,它是热痢,她体内原有积热,再有外感迫热邪入里,就产生了这种症状。她这热痢味道较大,就是那个臭鸡蛋的味,跟虚寒痢还是有区别的,开药方自然也不一样。”
这回不用陈凝给他布置作业,周扬就主动说:“我这两天就去搜集资料,把各种痢疾的病例多找点出来,研究下。”
陈凝笑了下,又从兜里掏出一块桔子糖,递给他:“奖你的,别嫌弃。”
周扬虽然觉得吃糖这种事挺幼稚,可这糖是陈凝给他的,还只给他一个人,是真正的独一份。这么想着他就觉得这个糖特别好。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梅东来正靠坐在椅背上,手边放着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那笔记倒扣在桌面上,他本人则在垂着头沉思,连陈凝他们进来都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周扬一时手痒,便要把那书拿起来,嘴里还说:“研究什么呢?你都这么厉害了,一天还研究啊?”
梅东来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