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暂时走开。过了一会儿,他查完几个病房,经过走廊时,就看到他们科的主任客客气气地把黎东方送了出来。
黎东方走了之后,呼吸科主任立刻就把科里的护士长叫了过去。
没过多久,护士长气冲冲地回了护士站,到地方后她直接把中午在食堂说闲话的几个护士叫到了一起,指着她们鼻子斥道:“你们几个还能不能干?不能干就给我走人!能干就好好干,别搞三搞四的折腾那些没用的事。”
几个护士缩着脖子,你看我我看你,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护士长心里有气,心想这些人现在是老实了,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她就又说:“咱们医护人员,干的就是经常跟患者身体接触的工作。你们当护士的,日常工作就包括给患者上药、包扎、备皮、扎针、插尿管。不管患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你们都得接触到患者身体,医生也是一样,私密的地方该看也得看,这就是你们的工作。”
“你们连这都能接受,思想怎么会那么古板落后?难道说,咱们这救死扶伤的工作也是不正经的了?现在是新社会,不是封建时代,不要动不动就给人扣上不正经的帽子。要是再让我听到什么,你们也不用干了,反正院里也不缺人。”
见几个护士死死低着头,不敢吭声,护士长才瞪了她们几眼,放她们去干活。
这时林艳萍拿着病历夹从旁边淡淡走过,护士长心里暗暗叹气,知道这些护士应该是得了林艳萍的授意。
她让主任给训了一顿,当然要管管那几个嘴上没门的小护士。可副院长的女儿,可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黎东方回到中医科时,只处理了几个病号,孔大夫就找了过来。
他忙着给患者写药方,略一抬头,问孔大夫:“找我有什么事?”
孔大夫忙道:“有事,下午一点钟我跟小陈大夫一起给一位鸡爪风患者做了诊断,我们俩在药方上产生了很大的分歧。小陈大夫坚决主张给患者使用乌头,而且一用就是30克,我觉得这太凶险了,所以想问问黎大夫,咱们能不能一起讨论下?”
旁边的患者什么都听不懂,并不知道这乌头有什么不妥。
黎东方并没有孔大夫当初表现得那么惊讶,他露出思索的神情,略想了下,然后他问孔大夫:“患者是不是因为感受寒邪患的病,且寒邪直入血分?”
孔大夫一怔,心想黎的一样。他便说:“是这样,患者产后不足一月就用凉水洗尿布洗衣服,且患者本人一直在食堂打杂,工作中经常接触冷水。”
黎东方听到这儿,点了下头,说:“明白了,小陈开的方子大约起源于仲景《金匮》里的乌头汤。”
“你们那边先等一下,我这还有两位患者,等我给他们看完就过去。”
孔大夫当即就答应了,说:“主任也在,他说咱们科最好开个小会,大家一起慎重商量下。一会儿你这边好了可以直接去小会议室,患者在那儿等着呢。”
黎东方过了一会儿就去了小会议室,他到的时候,李大夫和另外两个大夫已经给张淑芹诊过了脉。他们手里拿着两个药方,凑到一起,正在商量着什么。
黎东方探头过去,看了一眼,李大夫便把那两张药方递给他,说:“左边这个,是两个月前小孔给患者开的药方。患者服用过后精神健旺,面色好,气怯腰困麻木等症状圴消失。患者以为好了,之后未再求诊。”
“近一个月以来,患者因经常用冷水淘米洗菜、洗碗盆、洗衣服,复感外寒,症状重现并转重。”
接下来他又指了指右边的药方:“这张就是小陈大夫刚给开的,药方开得很大胆,如刀削斧凿,你好好看看吧。”
黎东方看到那张纸上娟秀中隐含锋芒的字体,就知道这是陈凝写的。
他把两张药方都接过去,细细地看了一会儿。
看完后,他暂时没什么表示,先把纸放在一边,接着开始给患者进行脉诊舌诊。
诊完之后,所有的大夫,包括陈凝,都在看着他。
黎东方坐在左首第一位,中间的主位上坐着徐主任。其他大夫也分散坐着,陈凝仍在最边上。
这场会议,人并没有来齐,却算得上是陈凝来中医科之后的第一场会议。
这一次会议跟第一次不同,在这场会上,没人再把陈凝当成经验不足、医术存疑的年轻人,她坐在这里,大家已经不知不觉中把她当成了平起平坐的同事。
黎东方诊断完成后,没有浪费时间,马上说道:“孔大夫开的药方,是按着产后血虚、肝失所养的思路来开的。这个药方对很多鸡爪风患者是有效的。患者张淑芹用药后效果亦尚可,但不足以根治。其根本原因就在于这个药方尚不能将患者体内伏寒祛除。”
“小陈的思路没什么问题,患者这寒,非表寒可比。它是深伏于厥阴与少阴两经的伏寒,非大辛大热温通十一经之猛药无法解除这种程度的伏寒。”
“她这方子属于金匮乌头汤的变方,加了滋补肝肾之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