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姐一时没了主意, 看了她哥一眼。邢副厂长不想再掺合这事儿,就说“老领导,袁姐, 这事儿你们要拿不准的话,就再找别的大夫看看。”
袁姐大哥想了下,然后说“我听说六院最厉害的中医黎大夫出差刚回来,要不明天我去找他问问。”
邢副厂长只认识几个六院的西医大夫,对中医并不熟, 也不知道这位黎大夫是不是真的厉害。不过他不想再出什么主意, 就提出了告辞。
第二天一大早,黎东方照常到六院中医科上班, 一路上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到了开诊时间,他这边也开始了叫号。
刚看完五个患者, 六院韩院长就带着袁哥和袁姐走了进来。
不等黎东方站起来,韩院长就笑着介绍道“黎大夫,这是我家亲戚, 麻烦你帮忙看看她这病要不要紧, 怎么治先前她在西医那边治过了, 但没治好,又找了几个中医, 吃了药也没效果。你是咱们医院水平最高的中医, 还是你来看看吧。”
黎东方一向不爱客套,听韩院长介绍完,只客气地点了下头,就让袁哥袁姐先把病历拿出来。
袁姐本来不爱出来,想让她哥把黎大夫请到家里去的。但袁哥跟他说了, 这位黎大夫没那么好说话,请不来,她也只好到医院来求诊了。
黎东方接过病历,放到一边,给袁姐把脉。
这时候他注意到病历里夹着的一张纸,那纸上的字迹他看着十分眼熟。
出于好奇,他把那张纸抽了出来,定睛一看,更加觉得眼熟了,略一思索,他就问袁哥“这纸上写的处方是谁写的是不是之前请过的大夫写的”
袁哥点了下头,不知道黎东方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药方不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昨天幸亏没急着让袁姐按着这个方子抓药。
这么想着,袁姐就说“这是昨天一个朋友帮忙请的女大夫开的方子,那女大夫特别年轻,最多二十。我也不知道她这方子开得对不对也没敢用,黎大夫,还是您帮我看看吧。”
黎东方眉头皱了下,神色不明地看了眼袁姐,没说什么。但他也没把那纸放回去,竟放到他手边,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给袁姐诊断之后,黎东方直接了当地说“你这病容易误诊成五更泻,实际上并不是。所以前医用的四神丸是不对证的。”
袁姐兄妹俩一怔,心想果然是这样,怪不得他们之前吃了药也不见效。
要是陈凝跟他们说这样的话,他们不一定会信,可这话是黎东方说的,他们连想都不想就信了。
袁姐马上追问道“那是怎么回事,病因在哪儿”
黎东方把刚才他拿过来的那张纸推过去,说“这病跟你肝火太盛有关。肝火过盛则肝木乘土亦甚,这就会导致体内气机升降失常,长期腹泻只是一种症状。另外肝木克土,影响气机宣发,从而影响到精微物质的输布,这也会间接导致你浑身乏力。”
“至于具体治法,其实之前给你们看病的小姑娘已经给出了相当不错的答案。”
说着,他扬了扬刚才拿过来的那张纸,说“这纸上的药方配伍精当,真接用这个药方就可以了,不需要我再给你们开方。”
袁姐兄妹俩顿时目瞪口呆,而韩院长则好奇了,他想了想,说“老黎,你前两个月要介绍一个学员到咱们医院,说是给你当助理。当时你说这小姑娘特别厉害,已经达到了单独坐诊的水平。就是岁数太小,所以先让她当助手过渡下。那小姑娘不会就是她吧”说话间,韩院长抬手敲了敲桌面上的那张纸。
黎东方笑着点头,说“对,就是她这丫头,当初我让她到咱们医院来先当个助理,她还不愿意。依我看啊,她就是想独立执业,不愿意给我这个老头子当助手,人家要自己开方子你看看,她这方子开的,真不错啊。”
袁姐兄妹俩被他们说糊涂了,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他们说的是怎么回事。
这时他们又听韩院长说“老黎,有个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也是昨天才听普外的大夫说的。”
听他这么一说,黎东方有了兴趣,他觉得韩院长说的事是跟陈凝有关的,他就问“普外那边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吗”
韩院长说“当然有啊,普外那边昨天早上接诊了一个腹主动脉瘤的患者,那患者是轧钢厂的,轧钢厂离青风社区医院很近,那个患者刚开始去的也是青风社区医院,找的大夫就是你那个姓陈的女学员。”
“结果怎么着,你猜”
因为黎东方是六院的知名大夫,韩院长跟他说话也很亲近,说到这里还跟黎东方卖了个关子。
黎东方正急着听下文呢,忙催道“院长,我出差半个月了,这才回来,我哪儿猜得出来你可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韩院长这才道“结果小陈大夫给那患者把脉查体之后,直接告诉他到大医院做进一步的详细检查,看看是不是腹主动脉瘤”
黎东方
过了一会儿,他才错愕地说“这个病,可真没那么好确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