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几个人猛回头,瞧见说话的人居然是一直跟他们没什么交情的毕芳。
殷翠胳膊肘碰了下陈凝,小声说“她这又怎么了”陈凝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毕芳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从中午回来后就不对劲。
这时上课时间要到了,曹小慧坚持要把东西留下,陈凝几个也就收下了。
下午又有实操课,这次院方给他们找了几个病人,供他们做针灸练习。
上课前老师一再强调,他们现在只能往病人的四肢部位下针,这样基本没什么危险。至于头颈、前胸以及后背,他们现阶段不可以碰。因为这些部位有些穴位进针是有危险性的。
因为病人较少,二十个学员被分成了四组,每次一组下针,其他组的人就站在旁边观摩。班里仅有的四个女学员被分到了一个组。陈凝分到的是一位身材丰满的妇女,下针时要比正常体格的人要深一些。
毕芳就在陈凝左边,她跟陈凝相反,坐在她前面的病人体格瘦弱,薄薄的一层肉贴在骨骼上,显得瘦骨伶仃的。
陈凝下了几针,体验着手感。经过近两个星期的练习,她手感恢复了不少,只是力度上还有不足,但她下针很准,手法又好,在这些学员中就显得挺突出的。
所以有不少学员都挺注意她的,连授课老师都不时关注着她这边的情况。
陈凝无意中抬头,往旁边看了一眼,就见毕芳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神思不属的,手里提着针就要往病人肩井穴刺下去。
陈凝
肩井穴他们现阶段根本就不允许刺入,因为那个穴位一旦进针过深,会导致病人气胸,是很危险的。严重时,病人的肺会在短时间内缩小许多。
而毕芳前边的病人体格还特别瘦小,像这样的人,在下针时尤其要注意,进针更要浅一些,肩井穴尤其如此,免得针尖刺入胸腔。
陈凝不由停下手里的针,眼睛盯着毕芳的手。而这时毕芳还没察觉到异常,针仍在往下走。
不能再等了,那针已接触到病人的皮肤,陈凝只好往左跨了一步,手握住毕芳持针的手,拦住了她的动作。
毕芳猛然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手,也醒悟到了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她吃了一惊,同时也下意识地瞪了陈凝一眼,很自然地阴阳怪气想说点什么。
这时授课老师过来了,语气不善地说“毕芳,你刚才在干什么我让你往肩井穴刺了吗你知不知道直刺肩井穴的危险性”
“就算是我们这样的老师,在扎这种穴位时都要集中精神才敢下针。你刚才在想什么,梦游呢状态不好的话,就先去旁边待着,什么时候调整好了什么时候再来上课。”
这老师平时比较温和,还是头一次发这样大的火。毕芳一时间觉得难堪又委屈,可她到底也不敢回怼老师。
她就重重地从陈凝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开,冷哼一声,退到一边。
陈凝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剩下的三针都扎入了手阳明大肠经的几个俞穴。
老师看了眼毕芳,又看了眼陈凝,心想毕芳本来水平也不错,怎么学成这样,一天天的心思太重。
这一组进针结束,陈凝和殷翠退在一边,殷翠碰了下陈凝,小声说“我觉得毕芳今天一天都不对劲,别跟她一般见识就得了。”
曹小慧现在也愿意跟殷翠和陈凝待在一起了,她也小声说“刚才毕芳是走神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谁知道”殷翠摇了摇头。
一下午的实操课结束后,陈凝收拾好东西就匆匆地坐上了她平时乘坐的公交车。
车里照旧很挤,她站在靠近车尾的地方,一手拉着横杆,尽量保持着自己跟别人之间的距离。
这时,她注意到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高大年轻人推了一把她旁边的中年男人,并且沉着脸斥责道“你看什么看,眼神往哪儿溜呢还有你那手,离我同事远一点,再不老实信不信我揍你”
那男人被他骂了一顿,心虚胆怯地挤到旁边去了。
陈凝这才意识到,刚才这年轻人是帮了她的忙。
但他说他们俩是同事可她对这个人根本就没什么印象。
这时,那年轻人也看了过来,他面色阴郁,看了她一眼,就若无其事地转头移开视线。
陈凝同事这人确实有点眼熟,好象在哪儿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