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上阴云越来越浓重,眼看着就要下雨,两人连忙加快脚步,先各自回家。
雨比想象的来得要急,陈凝还没到家,豆大的雨点就噼哩啪啦地从天上砸下来,顷刻间就把她身上的衣服浇湿了。
这场雨来得急,去得也很快,陈三叔他们仍然是傍晚时分才出完工回家。到家时,陈三婶罗洁看到了陈凝挂在晾衣绳上的衣服,知道她回来了,就走到门口去敲门,但敲了一会儿也没人应。
她心里没来由得涌出不安,忙把门推开,一眼就看到陈凝和衣躺在床上,呼吸粗重,脸颊酡红。
摸了下额头,烫得吓人,也不知道陈凝烧多久了。罗洁连忙喊来丈夫,让他赶紧去请胡大夫。
胡大夫很快就来了,心里还在狐疑,心想白天陈凝还好好的,怎么忽然之间就病了呢
他到的时候,隔壁苏金萍和季老太太也都在罗洁旁边陪着。
罗洁在旁边瞧着胡大夫给陈凝诊脉,感觉胡大夫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竟像滴了水一样,心里不由得有些慌,就问道“凝丫头她没啥大事儿吧她这到底是什么病”
胡大夫放下手指,叹了口气,稍后才说“她这是郁气攻心,再加上淋了雨,人就扛不住了。”
郁气攻心陈金萍不解地说“老胡,小凝她有什么事搁在心里想不开,能把她憋成这样”
胡大夫先给陈凝喂了点退烧药,然后说“这事搁谁身上都不好扛,今天就算你们不找我,我本来也要来找你们的。
“胡大夫,小凝怎么了,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罗洁这几天下地干活,也听说了一些关于伍建设的传闻,所以她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确实发生了一些事,这事对凝丫头来说,可不是小事。”
苏金萍急了,催道“到底啥事你倒是赶紧说啊,急死个人了。”
“好好好,我这就说。”胡大夫现在不想跟苏金萍斗嘴,就把白天伍建设去祝六家的事说了。
他也特意提了伍建设能帮陈三叔去粮站当保管员的事,说到这里时,他还特意打量了陈三叔好几眼。
陈三叔一张脸登时憋得通红,说“我可没想过去当什么保管员的事儿,这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苏金萍听到这里,神情复杂地说“她三叔,你要真能去上粮站上班,那以后日子可就舒服了。”
陈三叔不擅言辞,听她这么说,更急了“那不成了卖孩子了这种缺德事我可干不出来。”
胡大夫却道“如果你在粮站,对你那两个儿子以后也有好处,就真没有点想法”
罗洁见自己男人憋得词穷,估计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就说“我们两口子就这种地的命,命里没有的强求也求不来。”
“再说这工作就算是成了,也是伍建设给的,他今天能给,哪天不想给了还能收回去。”
“哪有他这么做事的,太不讲究了,人家不愿意还威逼利诱的就凭伍建设今天做的这个事,小凝就不能跟他好”
季老太太听完前因后果,再看到陈三叔和罗洁的反应,对这一家人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
以陈家的情况,粮站这个工作诱惑力太大了,很少有人能拒绝,而陈家人就这么果断的拒绝了。
就是亲生父母,也未必会做成这样吧为了个人好处和前程,出卖子女和晚辈利益的她也不是没见过。
陈三一家人,厚道啊
胡大夫见罗洁夫妻俩都知道为陈凝着想,心里也为自己这徒弟高兴,他就说“凝丫头现在烧成这样,估计也是进退两难吧。”
罗洁不由得捂住脸,险些掉眼泪,说“看这孩子,都给逼成啥样了这可怎么办好呢就算咱们都不同意,也架不住伍建设他缠着凝丫头不放啊”
“到时候,万一闹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我二嫂交待她妈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求我关照她,我答应得好好的,你说,现在可怎么办”
胡大夫搓了搓手指,说“要是能找个合适的人,抢在伍建设下手之前把凝丫头嫁出去,那这事儿就能解决。”
“我想了半天,想起我以前看病时一户人家的儿子,那孩子不错,但是比较挑。我想着他万一要是跟凝丫头合了眼缘,这事说不定就成了,那家人倒真不用怕伍建设。”
苏金萍听到这里,看了季老太太一眼,季老太太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她笑呵呵地说“你要说别的我们家未必有,可要说人,我家里还就有个现成的。”
胡大夫本来对自己想的那户人家也拿不准,就怕万一双方没看上,白白耽误了时间。
听到季老太太这么说,胡大夫顿时来了精神“老太太说的是送你来治病的小伙子可惜我没见着。”
苏金萍笑着说“你没看着不打紧,我看着了,凝丫头也看着了。季野他那模样可比伍建设强多了,他跟凝丫头两个人般配得紧。”
季老太太也说“今天既然是给我孙子说亲,那我也不能太谦虚,我就夸几句自家孙子吧。”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