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樊稠心中怀疑徐荣的成分还是大于相信徐荣的成分。
不过两人毕竟一起在董卓麾下效力那么久,就凭这一封书信,让樊稠相信徐荣背叛西凉军是完全不可能的。
当樊稠还想问徐荣一些什么其它问题的时候,贾诩心中有了一个主意,当即开口为徐荣辩解道:“樊将军,诩觉得徐将军所言有理。而且在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同舟共济,不应该相互猜忌,免得让袁叙有机可乘了。”
樊稠瞄见贾诩对自己暗中使了一个眼色,虽然心中疑惑,但他也明白贾诩的意思,于是便安抚徐荣说道:“徐将军不必紧张,你我共事这么多年,当然是信得过徐将军。”
“正如刚才文和说的,我们可不能相互猜忌,让袁叙有机可乘了!”
说完,樊稠将把这封涂改的书信扔到了地上,并且还狠狠地踩上一脚,轻蔑地说道:“这个袁叙真的是太小看徐将军的为人,竟然想要收买徐将军,真是可笑至极!”
“更让人可笑的是他居然还放错了,拿草稿来给徐将军,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徐荣见樊稠这么说,当即保证道:“这次是我手下的士兵不明事理,我已经吩咐手下的士兵了,下次再有这种书信射上来,当场直接烧毁!”
樊稠拍了拍徐荣肩膀,正色地说道:“徐将军真乃忠义之士!”
在这之后,樊稠和徐荣又说了一会儿话,徐荣就以巡逻城防为由,离开了樊稠这里。
当徐荣离开后,贾诩知道该他上场了,要开始属于他的表演。
贾诩先是捡起刚才樊稠扔到地上的书信,假装沉思片刻之后,就对樊稠发问道:“樊将军,你是真的相信这是袁叙装错书信了,然后把这封草稿发给徐荣的吗?”
樊稠想了一会儿,最后诚实地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又不是袁叙,谁知道他有没有放错。”
贾诩认真地分析道:“我可不信这是袁叙放错了书信。”
“樊将军,你仔细想想就能想到一些端倪。”
“首先,袁叙出身袁氏这个名门望族,他从小就接受十分良好的教育;再加上,纵观袁叙这些年,拿荆州,攻扬州,从无败绩,由此可见袁叙是个十分精明的人。”
“这种连书信都会装错的事情,你觉得袁叙真的有可能会放错吗?”
听了贾诩的忽悠,樊稠心中顿时一阵迟疑,随后面露纠结之色,带着不确定地说道:“袁叙应该不太可能会犯这种错;但这谁说得一定了,万一这次真的是袁叙迷糊了,把草稿当成原件呢?”
樊稠说话的时候,贾诩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书信内容,然后心中暗道:“袁叙果然聪明,这次徐荣在劫难逃了!”
贾诩用手指着书信中的一些段落,对樊稠说道:“樊将军,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每当快到了这句话关键的地方,却莫名其妙地都被人涂抹了,难道你不觉得这里面很可疑吗?”
“如果是草稿,有必要这么涂吗?”
“还有樊将军,你再认真看一看,这涂抹用的毛笔和写字用的毛笔,从痕迹上来看,完全不像是用了同一支毛笔。”
“樊将军你说,这会不会是袁叙写完这封书信之后,后面又有人为了掩盖某些东西,特意用毛笔将它们涂抹掉了。”
樊稠接着贾诩递过来的书信,仔细地端详了片刻,仿佛有着重大发现,指着一些地方,兴奋地对着贾诩说道:“文和,你快快看看,这些地方的笔迹和其它地方的笔迹完全不一样,肯定不是同一个人写,是有人篡改了这封书信原本的内容。”
笔迹不一样的地方,是袁叙特意让严氏写的。
其实眼尖的贾诩当然早就看出来了有些地方笔迹不一样,但是聪明的他并没有说出。
贾诩选择是要让樊稠自己去发现这个问题,这样一来,才能更加坚定樊稠的想法。
该装的还是要装。
贾诩故作惊叹道:“樊将军,你真是好眼力!这些细微的问题都被你看出了,诩真是佩服啊。”
“现在诩可以完全肯定了,这徐荣一定会有问题。”
但樊稠也不是傻子,这时他想到一个说不通的地方,抛出一个疑问道:“既然如此,那徐荣为什么又要拿着一封经过涂抹修改过的书信,主动来找我说明情况,难道他就不怕我怀疑吗?”
贾诩早有准备,马上就像模像样地推理道:“依诩之见,这个完全就是徐荣他的聪明之处。”
“徐荣就是故意把这封书信给樊将军,然后又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的忠心,这么一来他就能以进为退,反过来向樊将军证明自己的清白。”
“樊将军,你刚才不就有些被徐荣这一做法给搞迷糊了,心中升起了疑惑。”
“不过依我看这就是徐荣的自作聪明,他的小心思怎么可能骗得过英明的樊将军。”
“就像我刚才说的,清者自清。如果徐荣真的清白,直接把书信烧毁了,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