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甚至比原来在家里时过得更舒坦一些,琼州繁华,各种吃的用的都是顶好顶新鲜的。而且张母待她们和蔼,不像爷爷那样严格。 姐妹俩糊里糊涂度过一段日子,直到有一天在糕点盒子里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郭将军旧人有事相求,小姐若允,今夜子时亮一滚灯于院中。」 随信附上一块玉佩,看起来成色不错。可惜俩姐妹跟爷爷不熟,根本不知道爷爷的玉佩都长啥样儿。 郭莘没主意,只会焦急地问:“怎么办呀姐姐?” 郭莱心里也慌,但努力表现出睿智冷静的一面,分析道:“我们想要报仇,就应该积蓄一些力量。人家现在有事求上门,我们若把这件事办好,从前跟随爷爷的将士们就会更加愿意聚集到我们身边。” 俩人打定主意之后才发现家里没有滚灯,急忙让人去街上采买。滚灯像个玩具,竹编的一个小球内置灯火,小孩子喜欢踢来踢去,特殊的设计可保持灯火始终不灭。 郭莘在院中玩耍一会儿,表现得很喜爱似的,命人不必熄火,就这样摆在院中。 夜里姐妹俩裹着被子搂抱成一团静静等候,心中又兴奋又慌张,万一是个坏人怎么办? “要不要跟姑母说一声,让家里提高警惕些。”郭莘心里没底。 “要不要把被子拿开,热。”郭莱说。 时节已经入夏,连猫儿都不想搂抱,何况是热烘烘的大活人。 对方很守时,子时更声刚刚敲响,便听见院子里传来滚灯转动时独有的“咚咚”声。 郭莱把妹妹带到窗下,塞给她一根木棒:“若是我把腰带甩着玩,像这样转风火轮似的,你便用力敲打。也不必出声,只让人觉得异常,把人吓跑就是。” 郭莘天真道:“他若是杀害姐姐呢?” 郭莱无奈:“你傻呀,当然是喊抓刺客!” “哦哦对!”郭莘紧张地点头。 月光淡淡洒进来,妹妹像昙花般脆弱。郭莱便觉得自己必须强大起来,不能慌,她是郭家唯一的主心骨。 “不会有事的。”郭莱安慰道,“此处紧邻都尉府,没人敢在缪都尉眼皮子底下对我们不利。不值得因为我们触怒都尉,她可是会为了常辛将军处斩樱州上百位官员,处罚外祖母家也不手软。” “哦对对!”郭莘放心一些。 郭莱怕院中人等不及,匆匆拍拍妹妹的小脸蛋儿便赶紧走出去。来人身材精壮,但不像是行伍出身,也不像江湖侠士。郭莱虽然处事经验不多,但这点儿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这人的气质和身材都跟爷爷身边的将领不一样,也跟那些惹了麻烦来家中小住躲避追杀的侠士不同。 将士们眼神坚毅,侠士们更加桀骜一些,这些特点在眼前之人身上都没有体现。他看起来甚至有点儿憨厚老实,不像爱惹事的样子。 “爷爷未曾提起你,不过想来也正常,爷爷嫌少与我谈论正事儿。壮士既寻到同样落魄的我这儿,肯定是别无他法了,你且说说,我尽力而为。”郭莱有言在先,“只是你应当清楚,我年纪尚轻,毫无根基,能做的并不多。” 壮士拱手道:“不敢为难小姐,你只需带我去见缪都尉,我自可当面向都尉解释。” 郭莱警惕起来,立刻拒绝:“我不认得你,怎知你不是刺客?” 壮士自觉莽撞,换个说法:“小姐带我去见清荷亦可。” 郭莱疑惑道:“你既认得清荷,自去都尉府找人就是,自然有人帮你带话,何故找到我这儿来?” 壮士沉默一会儿,扑通一声跪下:“在下是待罪之身。” 郭莱吓一跳:“你是琼州的官员?” 她没想惹这么大麻烦,主要还是觉得官场复杂,担心自己处理不当。 “在下是军械监弩坊署令洪盛,当年向缪都尉进献一把宝剑,缪都尉曾带去乌城展示引起轰动,小姐也许对这件事有所耳闻。” “原来是你!”郭莱惊讶道。 铁匠出身,难怪气质独特。 洪盛滔滔不绝解释道:“缪都尉对我信任有加,弓弩锻造一应事物都交予我打理。担心我不安,还为我求一官职。其实我原来根本不懂,不知道私造武器是要砍头的,竣村祖祖辈辈都做这活儿,从来没被官府抓过。后来知道了,打猎跟打仗不一样。” “我原来挂职在少府监,后来少府监内部太过混乱,都尉上书奏请另设军械监,我便做了弩坊署令。” 郭莱看一眼天色,谨慎地打断道:“洪署令,快起来说话!我对官场事务所知不多,你可否简单些说,需要我做什么?” 洪盛尴